许骄阳不听他劝,似乎是喝多了,傻兮兮地趴在茶几上笑。
“谢谢你啊小余,特地来陪我过年。已经好几年没人陪我吃饺子了,嘻嘻。”
余殊从前娇生惯养,前拥后呼,很容易与旁人共情。后来历经生死、家国倾覆,对待个人际遇的得失已经看淡许多了。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许骄阳,只替他倒上酒,陪他又喝了一杯。
许多事情,终归是要靠自己才能走出来。
“不过啊,大年初一,你不陪林总吗?”许骄阳趴在桌上好奇地问,“他也没处过年吧。”
听到后半句,余殊微愣。
林放会没处过年吗?
不知怎的,小林放年幼时被皇子们欺负的场景在余殊眼前一闪而过,他戳了戳碗里的蘸料,有点心虚地问:“他没朋友陪着吗?”
“这……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有。去年我在公司食堂吃的年夜饭,林总应该也在的。他平常是没啥玩的好的朋友吧,合作伙伴什么的关系分得很清,圈里好像也没合得来的朋友,之前我还听我造型师说林总很单调的,公司、剧组、住处三点一线……”
不听人说,余殊从前好像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放从小性子孤僻,身为质子却有股子傲气,除了后来的余殊,别的皇子向他示好也一概不理睬。
从前就是这副样子。不想这会儿长大了,接触了新鲜事物、有了卓然的身份地位,竟还是如此吗?
那此刻,林放是一个人在家中吗……
他只想着暂时不要和林放相处,竟将他留下一个人过年。
难怪当时在车里……林放那么久都没回答。
该是有点难过了吧。
余殊心里升起一股伤害到他的报复性恶趣味,奇怪的是,在短暂的愉悦后,浮上来的更多是不舍。
他拍了拍脸,去厨房将碗筷洗了,免得瞎想。
回到客厅的时候,许骄阳正站着,对着电视咿咿呀呀地唱曲。
他发声方式不伦不类,吊着嗓子,余殊没忍住笑出声来。
“干嘛!“许骄阳瞪他,“这戏腔好难学的。”
余殊抬了抬眼皮,“嗯?”
“你自己看嘛。”
余殊闻言,也盯着电视上的戏曲表演看了一阵,他没听过这段,似乎是在唱霸王别姬的故事,撇去舞台特效不看,整个节目还是不错的。
余殊闲着无聊,坐在沙发上,听一句学一句,许久没练,开口的几声生涩结束后,往后的每一句都在原曲的音节上升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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