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黑云盖顶,阴沉沉的一片,随后一道惊雷落下,吓得小芳打了一个哆嗦。
“怕打雷?”绍黎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安抚性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他笑小芳胆小,自己却也莫名有些心悸,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惴惴不安。
小芳也是要面子的,红着脸反驳道:“才没有,是这雷打的太突然了。”
邵黎没再接着笑她的胆小,想起已经太久没收到赵煜衡满纸放浪之语的家书了,眉间不由得染上了几丝愁绪,“也不知江南如今是个什么风景……”
他这厢正想着赵煜衡,殊不知他心心念念,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赵煜衡已经在京都城外了,只不过状况不太好。
“赵大公子,真是好本事好谋划啊。”说话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面相有几分凶悍,干的正是江湖上刀口舔血的买卖。
赵煜衡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捆的那叫一个结结实实。他身边围了一圈匪徒,脸上却波澜不惊,扬了扬眉,谦虚道:“不敢,在下区区一介商户,怎么比得上冯帮主纵横水上的威名。”
冯义嗤笑一声,“威名?我再怎么厉害,在你们这帮朝廷走狗眼里不还是一个水匪头子吗?”
这冯义正是与他素有嫌隙的漕帮帮主,当年趁着皇位空悬,朝中无人更无暇顾及其他之时,带人占了连通南北的运河,至如今已经控制运河水运二十年有余了。旁人若想走水运,必得先支付漕帮一笔丰厚的过路费。
“这才多久啊,南北各地的商户就一个个喊着要老子走人了!”
“冯帮主此言差矣。”赵煜衡不卑不亢慢里斯条的说,“这运河本该是利国利民之用,冯帮主机缘巧合占了去,若能好好管理惠及周遭百姓,自然是好事一桩。可冯帮主却借过路费为由,压榨南来北往的商户,我等不堪重负,只是自保之举罢了。”
“呸!”冯义冷笑,“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赵家是给皇帝做事的。”
赵煜衡坦然承认,“所以我才向冯帮主您提出招安,如今边境安定,朝廷没有了外患,自然要来解决内忧。招降是双赢之举,难道冯帮主非得等官兵来了厮杀一番才肯妥协吗?”
他说的也算诚恳的肺腑之言,然而冯义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再则,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匪徒,即便道上的人说他讲义气的不在少数,但想也知道他一个匪徒接触的都会是些什么人。
因此,冯义大手一挥,恶狠狠道:“那便厮杀一番!老子纵横水上这么多年,名声也不是白来的。宁可刀下死,也绝不向官府低头!”
赵煜衡叹气,此等莽夫,眼中竟只看得到钱财和所谓的什么江湖名声。
“顺便说一句。”冯义嘴角扯出一道残忍的笑意,“我已往你赵大公子府中递了信,你撺掇这么多人出来逼老子就范,我这段时间损失了多少钱财,就全从你赵大公子手里讨回来好了。”
赵煜衡心里“咯噔”一下,眯着眼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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