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离他更近了,嘴唇若近若离地在崇珏唇角轻轻蹭了下,崇珏被撩得忍不住猛地扣住他的手臂要将这个来之不易的吻落实时,夙寒声却慢悠悠地移开唇。
狐狸似的眼眸中情.欲还未散,一直恹恹颓然的夙寒声难得带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风情。崇珏呼吸跟随着他倏地顿住。
夙寒声见此人竟然吃这一套,又若近若离地蹭了下那削薄的唇。一来二去,崇珏握着夙寒声的手臂都微微暴起青筋。
许久,崇珏才低声道: "……被挚友亲手打下来的。"
夙寒声挑眉: "挚友?"
“我挚友很少。”许是开了个头,崇珏不再像方才那般紧绷,淡淡道, "我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可我错了。"夙寒声追问: “他是谁?”
崇珏似笑非笑看他: “我已回答过你的问题了。”夙寒声噎了下。
崇珏坐在那,眼神似
乎一直落在夙寒声的唇上,一言不发等着此人兑换诺言。
夙寒声并不爱崇珏。
或者对他来说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不理解,对情爱一事,戚简意给了他背叛,崇珏教会他肌肤之亲水乳交融。
从未有人教过他要如何爱人。
交.媾、亲吻就算做了,也代表不了什么。
夙寒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伸手攀住崇珏的肩膀,微微探身贴上去。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熟悉的菩提花香贴近。
夙寒声眨眼间眼前的人似乎变成了身着白衣的崇珏。
他脑袋昏昏沉沉有点不明所以,但也未细想,继续拽着他的衣襟凑上去,将双唇印在那冰冷的唇上,还报复似的狠狠咬了一口。
不知为何,本来还很期待他的吻的崇珏却浑身一僵,似乎不可置信极了,好一会才猛地将他推开。
"夙萧萧!"
夙寒声摔回柔软床榻上,脑浆似乎都给晃匀了,听到耳畔不太清晰的声音,闷闷笑了几声,又一闭眼,陷入更甚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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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灵舟终于飘至水泽半青州的岸边。
夙寒声被庄灵修叫醒,肺腑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似乎嚼了辣椒的辣意,恹恹靠在轮椅上: “师兄,我想喝水。"
“喝。”庄灵修殷勤地将竹筒中的清水递过去,像是仰望英烈似的看着夙寒声,啧啧称奇道,"萧萧啊萧萧,你到底哪来的胆子敢说出那种话? '双修’二字对佛修可是听都听不得啊!世尊可有罚你啊?嗯?他责骂你了吗?"
夙寒声喝了几口水,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了。"没,他什么都没说。"
庄灵修推着夙寒声往灵舟下走,感慨道:"不愧是世尊啊,慈悲为怀,竟然如此纵容你的冒犯。"
夙寒声幽幽瞥他: “我只是说胡话,并未想真的和他双修。”
庄灵修又被他的胆大妄言被惊住了: “可住口吧夙少君,世尊脾气如此好,不代表就能一直容忍被如此冒犯。"
夙寒声蹙眉,见庄灵修如此维护崇珏,总有种自己一队的人叛变了的错觉,不高兴地道: “他脾气好吗?
昨天不还罚你抄佛经了?"
庄灵修震惊不已:“那怎么能叫罚?!那叫世尊的栽培,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要这种求都求不来的殊荣吗?"
夙寒声瞪他。
“而且我方才将抄写的佛经给世尊看,世尊夸赞了我。”庄灵修满脸受宠若惊, "还给了我奖赏!"
夙寒声越听越不高兴: "给了你什么奖赏?"
庄灵修高高兴兴道:"让我再抄二十遍佛经!"
夙寒声: "……"
庄灵修如获至宝,哼着小曲将轮椅推下去,无意中手一动,又薅掉夙寒声一把雪发。之前揉头发才掉十几根,这才半日过去,轻轻一碰就落了一把。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喘息都要费劲。
庄灵修心虚地将手中齑粉拂下去,看着郁郁葱葱坐落在一棵巨树之上的半青州,眸中微微沉了下来。
夙寒声生机消耗太过,已无法再拖了。不知他那个怪脾气的爹会不会轻易松口让夙寒声去补生机。
庄灵修推着夙寒声从灵舟上下去,刚落至岸边夙寒声突然“嘶”了声,搭在扶手上的手猛地冒出一股烟,险些灼烧起来。
夙寒声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忘记佩戴浮云遮了。
他赶紧要往阴影中躲,庄灵修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把伞凭空出现,直直罩在夙寒声脑袋上,遮住那泼天日光。
日光照出来的火也悄无声息消失。
夙寒声这才松了口气,微微将伞抬起,顺势看去。崇珏一身素白长身鹤立,正站在一棵树下偏头看他,眼神带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无情。
夙寒声愣了下。
不就说了句胡话吗,怎么大半日了还在生气?且还比在灵舟上怒气更旺了?
不太理解活了千年的长辈到底怎么想的。
“嗯?"庄灵修也察觉出来了,俯下身小声道, "世尊不是消了气吗,中途还特意去房间看你睡得安不安稳,怎么现在又动怒了?"
夙寒声一愣。
崇珏去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