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冰山与恶诅有些许相似。”伊莱说,“同样是死者怨气的聚集体,他们来源于与无形的命运抗争到最后一刻的塞卜勒斯战士们,无畏的勇气、灭族的悲愤、对命运的怨恨……这些汇集起来,凝聚成了这座不化的冰山。”
路凯有些惊讶,“阿曼达不是让所有人撤往巨人之都吗?难道巨人之都近在眼前?”
“巨人之都离这里还很远。”伊莱摇着头说,“战士从不畏惧敌人的强大诡谲,也不畏惧牺牲。他们不会撤退,只会守护着他们的荣耀和尊严,直到他们倒下的那一刻。”
他抬眼看着冰山之巅直指天空的冰棱,而后伸手接住一片洁白的雪花。
雪花在他掌心融化成水,那滴水一点点染上浑浊的灰色。他倾掌让水珠坠入厚厚的积雪里,“滋啦啦”的轻响中,一缕灰白的雾气从被水滴溶蚀的小坑中升起。
“极北之地终年不休的风雪。”伊莱垂眸低声道,“巨人族万年不解的怨气。”
他抬眸瞥了眼正在跟碧莱丝爬山的苏菲,很快收回目光,对路凯说:“这里是塞卜勒斯,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巨人之都,那么来时的霜雪之城就是奥托菲斯。”
曾经辉煌的巨人族三大城都已经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只余这么一点隐约的痕迹供后人追寻。
一行人没有在鬼哭山久留,那哀戚的哭声实在让人心底发寒,哪怕是常年看惯悲欢离合的老练佣兵也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下沉心静气。
他们很快向着目标方向继续前进,前路仍旧是茫茫白雪。
“过了鬼哭山就是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了。”赛文脸色凝重的说,“我们需要更小心。”
这片被人随意的称为极北群山的地方是常人难以涉足的禁区。
没有人知道这片群山绵延多远,也没有人知道群山深处埋藏着什么秘密,生活在群山边缘的霜雪之城城民们只知道,越过了鬼哭山的冒险者再没有一个回来过。
修对塞文说:“也许你们该回去,你还带着你的妹妹和朋友,不该冒险进入这样的地方。如果你实在对群山深处很好奇,等我们活着回来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赛文笑了笑,说:“霜雪之城的每一个人都以身上稀薄的巨人血脉为傲,我们穷极一生都在追寻先祖的脚步,试图窥伺过去的荣光。现在机会摆在我们眼前,没有人愿意后退,我们不会做让先祖蒙羞的退缩者,我们和他们一样一往无前。”
修耸耸肩,知道他主意已定,便不再试图劝说。
赛文反倒问他:“修,你并非生在霜雪之城,你没有我们这样的执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我也不太清楚。”修有些茫然的说,“或许是为了我从未见过的父母,为了我的身世…说不清楚原因,只是觉得我应该来。”
“理由其实无所谓。”修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又笑了起来,“我是一个冒险者,追逐未知的秘密使我热血沸腾,这个理由足够让我直面任何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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