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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60(1 / 2)

一刻钟后,仆妇们跑过来,道水已经在浴房备好了,两位主子可以过去。

越姜压住裴镇的肩,要他先等着,她先去。但裴镇不肯,无论她怎么说,反正她前脚抱着衣裳走,他后脚步子就踩过来。

压根说不听。

无奈之下,两人挤在一个浴桶里。

一场好好的洗浴,越姜洗得顾手不顾脚跟打战似的,出来后都不好看仆妇们的脸色,怕她们误会了什么。刚刚的动静其实两人什么也没做,可那样大的水声,现在又是一地狼藉,真是什么都说不清。

只好掩耳盗铃,待她们伺候她绞过头发,又把膳食摆进来后,便示意她们出去候着,不必在跟前听差。

仆妇们答是,退到屋檐廊下站着。

在仆妇们退下后,越姜冲裴镇努一下嘴,“用饭了。”

裴镇点头,坐下用膳。

吃下半碗,见她胃口竟极不错,道:“饿狠了?”

“嗯。”越姜点头,一上午都没吃过别的,她早饿了。

裴镇笑笑,给她夹一大块的肉。

皮弹肉糯,他觉得极不错,而且吃点油腥更能抵饿。越姜看了眼碗里几乎已经炖糯的肉,倒也还算爱吃,便没夹回他碗里,低头就着米饭一口口吃进肚中。

一顿饭罢,两人在越家待至傍晚,起程回宫。但当行至孙颌门前时,裴镇却叫停护卫,领着越姜拐到孙颌府上来。

越姜:“不是回宫?”

裴镇: “与先生有些事要商议,过来一趟。”

如此,越姜点点头,嗯一声。

裴镇进府后就直接来了孙颌书房,问他施敦一事如何。

孙颌笑着抚须,道:"施敦愿受陛下差遣。"

今天他趁着上已出游一事,去公仪武府上请施敦一起出游祓楔。

两人先去了郊野一趟,不谈政事,只闲聊说话。

至中午,游罢,他邀请施敦入府相聚,宴请于他。席间两人喝了些酒助兴,酒至半酣,他才问起施敦可愿入朝为官的事。

施敦也不是糊涂人,早从他今早来找他,便大约猜明他的意思了。

他当然是愿意入朝为盲的,也愿意继续为百姓们做事。要是

他没这个志向,曾经也不会在无法治理一地后,辗转波折竟然连给别人做师爷、受人差遣也愿意。

只是……施敦脸上仍有踌躇之色,颇有顾虑。

孙颌看出来了,他问:"兄台有何顾虑?"

施敦知他在天子跟前分量,自然如实说来: "不瞒先生,施某曾在叛贼贾梵手下任听差遣……天子可介意此事?”

虽然昨日已经面见过天子,可仅仅从那寥寥几句的问话,施敦不敢判断天子对他的态度。贾梵做的事,到底不大好。

孙颌笑:“你只管放心!”

“今日我见你,兄台难道还不知陛下意向?”

“且当日是你劝贾梵,才让他迷途知返,这些功劳陛下都念着呢。来日只要你用心治理地方,某敢保证,天子绝不会疑心于你。”

施敦放心了些。

但说全然放心,那是不可能的。这世间谁敢说于君臣一道上完全放心?谁也不敢,不过是尽心尽力,各奔自己的图谋罢了。

而他想的,就是尽力做出政绩来,安稳一方,同时也庇佑子女。

当初劝贾梵,也正是有此原因,他真坐实了谋反罪名,到时他身为对方师爷,自然也要被牵连,好在最初他没看错人,贾梵虽懦弱了些,但他也是听得进话的,不是敢做那大奸大恶之事的人。

施敦下定决心,“既如此,施某愿听差遣。”

孙颌点头道好。

他举杯道:“那孙某便在此先祝兄台一番,愿兄台来日能在地方大展手脚,造福百姓。”

施敦笑:“愿如先生所言。”

孙颌笑言大善。

之后用完饭,孙颌就命人送施敦回去了。

送他时他还想着,明日便将此事报与天子,不想,天子竟然今夜直接上门来了。

孙颌失笑: “您对这事如此看重?”

裴镇摇头,这倒不是。

“去了越家一趟,回程时想着先生今日定是已经找施敦说过话,便顺道过来一趟。”

又去了一趟越家……孙颌悄悄喷了两声,心想天子还真是对越姜极欢喜。

前阵子特地在这等着拦越姜乘舆不说,今日上巳,又带着越姜归家了。

“那倒是凑巧了。”孙颌砸吧嘴道。

裴镇点头,淡淡嗯一声。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便不多待,冲孙颌摆了下手,便表示自己先回宫去。

孙颌:“陛下今日不留饭?”

裴镇: “不用,时辰尚早,回宫用饭!”

出了书房,裴镇拐去园子里找越姜。

但一圈走下来,竟是没见到人,皱眉,回头看跟过来的孙颌,"先生家里还有其他能逛的地方?”

孙颌点头,那可多了去了,好歹这里是曾经的太傅府呢,怎么可能就一个园子。

招来一个仆妇,一路问着,最后在一石渠边看到越姜。

她正蹲着,看两孩童踩水玩呢。

两个矮墩墩的小孩裤脚都撩得高高,小肉手扶着石渠边的石头,在小渠里踩得咯吱咯吱直笑。

偶尔水面上的水花溅到脸上了,那更是乐的不行,笑得喉咙里的小铃铛都能叫人看见。

越姜起初其实是没往这边来的,但园子里的景物看着看着也没意思,又恰好听到这边有孩童嬉闹声,便过来看了。

她过来时,两个孩童刚刚兴奋入水,小肉脚碰着了水就跟安上了弹簧似的,左扭右扭极其欢快。

越姜笑,问了句在一边笑着的何氏,"不怕孩子们着凉了?"

何氏摇头,道:“三月上巳,也叫孩子们凑凑热闹,不过早上太凉不敢让他们入水,到了傍晚太阳晒过一天,没了寒浸浸的冷意,这才敢让他们下来。"

这样啊……越姜点点头,继续看两个萝卜头嬉闹。

两人已经不记得她了,毕竟那日才见过一面,而且还是夜里。不过两人倒也不怕生,乌溜溜的眼睛看她一会儿,转眼又玩开了,不过一会儿浑身就湿漉漉。

越姜瞧得笑了笑,之后也就没往别的地方去,在这看着稚童嬉玩打发时间。

裴镇走过来,也看了两眼在玩水的雅童,两人依旧是肉乎乎的,矮头矮脚小萝卜头。

只看了两眼,冲越姜颔一领首,示意走了。

越姜笑嗯一声。

回到宫里时已经稍晚。

不过两人中午那顿吃得

晚,此时都觉不饿,便先没用晚膳。

裴镇于是又去了议政殿一趟。

处理过一些杂事,待觉肚中饿了,发觉天色已经极晚,他这才趁着月光回来。

没想到回来途中到正碰着越婆,她提着一盏言灯,被三五言人跟着,穿着薄薄春衫过来。夜风吹起她的袖摆和乌发,宫灯中的烛影摇摇晃晃,她看到他了,于是也就不走了,冲他领了下下巴,声音遥遥传来: “还道你要忙至夜深呢。”

裴镇背手阔步而来,朝她走近。“不会,不过是些杂事。”

“那你还忙得如此晚?”她说。

裴镇面不改色,“马岩庆没提醒我时辰。”

身后跟着的马岩庆:……

他张了下嘴,随即闭合,明明他提醒过天子两回的……暗地摇头,心道罢了,天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越姜不信他这话。

不过这也只是小事而已,便只笑笑,冲他示意一下,提着宫灯往回走。

回去的途中夜风更大了, 言灯锁链被吹得左摇右摇, 里面的烛光也左摇右摇, 路上烛影晃荡不止。

不止她的,宫人们手上的也是一样。几盏宫灯,照明效用小的可怜。

裴镇正觉得她提着的东西碍事呢,便干脆叫马岩庆上前来熄了,给皇后拿着。

越姜偏头看他,“熄了摸黑回去?”

嘴上虽如此说着,倒还是把言灯给了马岩庆,她怕里面的烛芯舅荡把灯给烧了。

裴镇手还是背在身后,在马岩庆把灯火熄了后,他朝黑暗里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且亮着呢。

越姜低低哼笑一声,嗯,就他知道!

听到她这低低一声,裴镇也笑了笑。

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斜伸过来,握了她手腕,把她手掌抓紧,两人并排而行。

一段路不短不长,不紧不慢走着也就那么一会儿就到了。

李媪上前来伺候两人用膳,待两位主子吃完了,又抱着衣裳要跟在皇后身后伺候她沐浴,但才跟到浴所门边,却被天子拦住了。

天子晃了下手,示意她带人退后。

李媪了然,笑着退下。

裴镇跨步进去。

>短短几步,身上的衣裳已经解的七零八落。

他快走几步从背后抱住越姜,挪着她脸吻得又深又重。

中午便已意起,但那时在越氏宅中,地方又窄的要死施展不开,便也只能先按捺下!

如今……

裴镇不作他想,只将越姜搂的牢牢,用力的似乎要将她腰肢都掐断了一样。

许久之后。

两人的下巴互相枕着对方的,裴镇呼气沉沉。

他爱不释手的捏越姜手臂软肉,下颚无意识擦碰了下她的,“回去?”短短两个字,噪音似滚了石砾般低哑。

等了会儿,见她只软猫似的靠着他,不作声,裴镇弯唇笑笑,摸摸她额发亲一下,同时,长臂忽然横搂了她,裹着她在臂弯里拦抱而起,回去内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