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有些坐立不安。

在他的印象里面第三军团长阁下向来都是一个冷静，克制，守时的人。

而司空辰罕见地失约了。

所以薛南战战兢兢在巽宫的招待室里面坐着，双手都很严格放在膝盖上。

直到司空辰和司空澄的出现。

……有点惊吓。

“收着点，你的表情好像我已经风光大葬了一样。”司空澄一脸郁闷，“不用问了，陛下打的。”

他好像猜到了薛南为什么会这如此的震惊。

这年头标准的熊猫眼也并不多见，司空澄顶着半拉，当然很惊吓。

但好在三亲王殿下依然是完美无瑕的，当然司空辰为了护住脸多挨了几下也没有人知道。

总之，他们就这样被一个人围攻两个人，还被威胁不许出现在法案厅面前。

但关于法案厅这件事情其实司空辰也并没有参与的意思，法案程序会给出的判例他们很清楚，法案厅会做出来什么选择他们也很清楚，在司空阑并不配合的情况下监护转移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三亲王双腿交叠，庄严地坐在那里，直接进入了正题，"有关司悯的问题，需要你来确认一下。”

薛南一凛：“是。”

他不敢耽搁，其实这些他已经整理了一部分文字内容，但又像是在做什么汇报一样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在墨台星的那些见闻，没有遗漏任何的细节。

从黑拳赛场，到那些孤儿们的检测，两次精神力测试，再到在无人区的那些经历，那个墨台星的向导讲述给他们的往事，甚至包括明絮之的怀疑，薛南都没有任何的隐瞒。

他很难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三亲王脸上看出来什么细节，但是另一边的四亲王倒是露出来了明显的为难，不悦，还有隐约的怒意……

薛南讲完，感受到凝重的气氛，司空辰没有开口问他，但他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司悯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想说什么？”司空辰并不直接回答。

"他……应该不会是联邦的奸细，而且还在未成年人保护法案的不完全责任人范围内。"薛南小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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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在他接到那些问题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毕竟他一早就觉得那孩子得闹出来点事情，只是没想到居然严重到了亲王殿下这里。

"嗯，司悯在第一军校的入学测试里面打伤了司空宇，鉴定伤势按照法案的标准为重伤二级。"

薛南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这件事情也没那么重要。”司空辰淡淡道，“只是在那之后，降龙发现了他是陛下的孩子。”

他体贴的给了薛南一点思索的时间，但是一点也不体贴地表示道："作为我的下属不要在澄的面前表现的太蠢，不然我会觉得很丢脸。”

“是。”薛南肃然站好，至少晃出去了半脑袋的水。

"……那也不用把这种话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司空澄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按照你的描述和你了解到的事情，至少从五年前开始司悯在墨台星的事情是有迹可循的，至于更早就不知道了，而这五年……”

司空辰的面色也并不算好看。

“那个地方，”司空澄阴沉着脸表示道，“可以顺手整治一下——正好最近有星盗过境。”

至于又没有星盗敢骚扰帝国的边缘，这件事情也不重要。

他又看了一眼薛南：“你怎么还在这里？”

"……也没有人让我走啊。"

“你可以出去了，谢谢。”司空辰说道，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一样。

他的确是忘了。

对于三亲王而言世界上能让他极其困扰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但又不是不存在，比如这一件……

司空澄表现得就很明显了。

他抱臂没有什么形象地倒在那里，本来想四仰八叉的躺下————但在凉飕飕的视线余光里面还是坐了起来，然后带了一点犹豫说道：“都是正当防卫对吧？”

司空辰平静说道： "即使是法案————也不会对一个不满十四岁的未成年人做出任何的裁决。未成年人保护法案始终是法案的第一章。”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是重点，很能打和会杀人也不是重点，司空辰自己又不是没干过一样的事情。

“他还

不到法案规定的年纪呢……”

司空澄的声音低了一点，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

三亲王依然很平稳，很优雅，他没有在想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反而更在意的是那句话。

世界很危险。

“五年之前，又发生过什么？”

似乎除了司悯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出生在哪里，从哪里来，怎么活下来的，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阵，从哪里不，怎么后下不的，都是一个巴人的秘密

"我觉得也许可以去问本人……"司空澄的声音越来越低，往后缩了缩，"他会说吗？"

从目前的交涉来看，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司悯的防备心太重了，他似乎对于整个世界都报以警戒，谁也不肯相信，心防比防火墙还厚。

“那是二哥的孩子。”

“虽然他和二哥一点也不像……但是一样的难搞。”司空澄一脸生无可恋，“二哥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关心，我真的不明白。"

“因为他什么都不关心。”司空辰一点也不意外司空澄某些莫名其妙的敏锐。

“司空绸那个疯女人倒是问我是谁把二哥打伤了——她要回来找那个人决斗。”司空澄冷笑—声。

"她不愿意回来就随她去。"司空辰说道。

司空绸解决不了问题——其实司空澄也一样，但事情毕竟是这个弟弟搅出来的，即使他的存在很多余。

“我会留下来。”

司空辰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的决定。

“……什么？”

司空澄看着他三哥，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到东陵星团的跃迁通道很完备，第三军团暂时战况平稳，北落已经很久没有加上新的星星了。暂时，我可以回到上云星系。我和二哥商量过了，我可以教导司悯一段时间。”

"但我不明白，三哥，"司空澄定定看着他，"你要二哥把那个孩子交给你的时候我就不明白了。”

“不需要你来明白……”司空辰和他对视，“二哥只在乎他想在乎的东西……但我

总要负起一点责任，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司空慎了。”

司空澄还是不解，听见他下一句话的时候，身体猛然僵硬了一瞬。

“司空悯有继承第一军团的权力。”

司空澄张口欲说些什么，一个通讯请求却打断了他的话。

那来自于江明川。

第一军校的教授在自己的研究室里面，不怎么有敬意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有关司悯的身世，我已经知道了。”

司空辰的面色微沉，心知这是第一军校的校长多嘴。

江明川却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至于墨台星发生的事情，薛南少尉能够讲述的已经很详细，我知道的并不多。”

“那么，你为什么会特招一个墨台星的学生？”司空辰颊具压迫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