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薜荔答应着,把女萝带进屋。
召儿从塌上坐起,看着她们两个,缓缓开口:“薜荔,女萝,你们走吧。”
刚到场的女萝听得不明不白,皱眉问:“什么意思?什么走?”
“走,离开齐王府,离开陈国,有多远走多远。”用她公主的身份,放她们自由。
“你在胡说什么!”女萝压低声音喝斥。
然而召儿异常平静,“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突然出现的桓邕,是陈国宫廷琴师,与她是旧识。陈杳已经心有怀疑,一旦陈杳去找桓邕,一切真相大白,她们要面对的,是整个陈国被欺骗、颜面扫地的愤怒。
没有多少时日了,在她还能动用一些权力的时候,至少,让她们活下去。
笔直站立的女萝板起脸,态度强倔,语气郑重:“要走也一起走。”
召儿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同样很清楚这个事实:“我走不掉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女萝上前半步,迎到召儿跟前,“事情已经到这个境地,早晚是一死,为什么不赌一把?”
“我走了,梁国怎么办?”
“你不走,等事情败露,梁国也难逃一劫,这本身就是个死局,”女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召儿,梁国逃不掉,你可以。”
“可是……”
“召儿!”一旁的薜荔也开口,打断召儿的犹豫不决,面色凝重且悲戚。
看着眼前的召儿,薜荔想起离开梁国的那一晚。
那晚,梁君以假乱真,同时还私底下给了薜荔一包绝命毒药,服之会顷刻毙命,并且身体浮肿,辨不出相貌。梁君吩咐薜荔,一离开梁国边境、进入陈国,就用此药杀了召儿。
依照命令行事,薜荔将药投入了召儿的羹汤中。但薜荔连牲畜都没杀过,更没有杀过人,她很害怕,手一个劲抖,失手打翻了羹汤。
碗碎的那一刻,薜荔仿佛也失去了力气,瘫坐到地上,心里有隐隐的庆幸。
召儿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扶她站了起来,还关心问她受伤没有。
愧疚,油然而生。
她愧对召儿,所以才会对召儿那么好,而召儿一直对他们这么好。
薜荔哽咽:“走吧……梁国不值得你这样的……我们……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