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要去按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她泪眼蒙蒙地摇头,把陈桐紧紧搂在身前,心口处的痛悔翻江倒海,几欲将她淹没。
她没有和他说一路平安,什么都没有说,好多好多话,憋在心里,大抵也来不及说给他听了。
陈今说的后悔,她终于品尝到了。
追悔莫及,原是这般叫人痛彻心扉的事。
电话便是这时接通的,那头的声音低沉温柔:“皎皎?”
痛哭的人一瞬间止住了哭声,身体如同被定住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由上往下落在手机屏幕上,待看到确实是接通状态时,难以自制地放声大哭。
那头的封霖叹了口气:“我刚开机,才没接到你的电话。”
她举着手机,眼泪跟断了弦的珠子一样多,喉头哽咽:“封霖……”
“嗯,是我,别哭了,还有桐桐。”
“你…你在哪里……”
“我在浦东机场,稍后乘坐下一班飞机回榕城。”
“你……”
他的声音,温柔地不像话:“皎皎,我看到新闻了,别担心,我没坐那班飞机。”
他似乎在笑,和她坦诚:“事实是,我确实预定了那班飞机的机票,但我很想你,提前忙完了公事,就重新定了机票,从巴黎转飞回来的。”
他的笑声醇厚慵懒:“本以为12点前能到榕城的,谁知道飞机竟然晚点……”┋м點ΡO㈠8點SITΕ┊
是啊,谁又知道,他因此逃过一劫。
“皎皎,谢谢你。”
对她的爱与思念,让他幸免于难。
“封霖……”
其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呼唤他的名字。
“嗯,我在。”
“封霖。”
“是我。”
那边传来登机的广播,提醒飞往榕城的旅客尽快登机。
他语含笑意:“我下了飞机就去找你,大概两个小时就出现在你面前,别哭了好不好?”
她以手背擦泪,低声应他:“一路,平安。”
“好。”
挂断电话,她紧紧地拥抱啜泣的陈桐,含泪微笑,欣慰地感叹:“桐桐,没事了。”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母女俩又去洗了脸,平复情绪后,她把陈桐送到学校返回店里收拾地面,满地的碗碟碎片,她挪动桌椅,一个一个角落的清扫,又找了个纸盒把碎片装
到一起。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时间,将将过去四十来分钟,实在坐不住,上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包出了门。
榕城的机场不大,如果不开私家车,可以去汽车站拼出租车,一车四个人,坐满就走,从高速走,半小时便可到达机场。
从上海飞榕城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下了车后,她给封霖发了位置信息,一发出去,后者的电话紧随而来,她按了接听后,手机举到耳朵边:“怎么过来
了……”
他似乎很开心,光听声音都能察觉到的愉悦。
周围人来人往,她站在出口处,些许局促:“你,下飞机了吗?”
“嗯。”
“皎皎,抬头。”
她应声抬起脸,十来米外,他举着手机,另一手拖着行李箱,凝望着她,眉开眼笑。
“我现在走过来的话,可以抱你吗?”
她突然流下泪来,收起手机,奋力地朝着他奔跑,穿过拥挤的人潮,漫漫的时光,撞进他怀里,紧紧地拥抱他,抱得很紧很紧,脸埋在他胸膛,恸哭出
声。
“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能晚了这么久才回来,给他织的白毛衣,都发黄变旧了。
他喉咙哽着,说不出话来,唯有同样地抱紧她,滚烫的热泪一颗颗掉进她的脖子里。
他们深情地相拥,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它见多了生离,也终于见证了重逢。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别再离开,别再像今天这般吓她。
无论哪一样,她都承受不起。
他揉着她的脑袋,在她的发心落下郑重的一吻。
从此以后,他都会保重自己,陪伴在她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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