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姜珏派他来寻阮轻轻的要求,他纠结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
至少这件事情,姜珏许诺了他一个项目。
现在劝解阮轻轻的话,不少都是他的肺腑之言,甚至头破血流后总结而来的箴言,可阮轻轻却对他的冷嘲热讽,这委实让秦浩郁闷又委屈。他不明白,他不过好心给阮轻轻提前预警,自己的良苦用心她不领情就算了,可也不能一并把他的话全部否定了吧,这不是犯傻么,不能因为不喜欢他,就把他的忠告当耳旁风吧?
秦浩显然忘了,他来寻阮轻轻的动机本来就不纯,居然还奢想好脸色。
想屁吃呢。
“为我好吗?”阮轻轻斜睨了秦浩一眼,缓悠悠道,“为我好就是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为我好就是来制造我们母女矛盾?为我好就是来打扰我的平静生活?”
秦浩一时间怔住,嘴唇翕动,张口想反驳,却被阮轻轻低低的笑声打断:“我还以为你们想让我离婚呢。”
秦浩惊悸,哑口无言。
几年不见,阮轻轻竟变得这么多,言辞犀利,让人看不透深浅,秦浩心往下沉,阮轻轻居然有一天会成为让他都觉得棘手的人。
虽然事实与阮轻轻猜测的相差不大,但这话可不能应。
“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轻轻。”秦浩苦笑,没有正面回应话题,“我只是担心你一时疏忽,以后吃大亏。趁现在年轻,多给自己留一些底牌。”
“底牌?”阮轻轻疑问,“什么底牌?又要怎么留底牌?”
秦浩听阮轻轻的口气好了不少,短舒一口气,尝试解释:“毕业一段时间了,应该也见识到社会的现实,吃喝需要柴米油盐,居住需要房子,出行需要交通工具,底牌归根结底就是用来换取这些生活必须事项的,说白了,就是钱。”
阮轻轻“嗯”了一声。
“你和沈总是夫妻,那么,你知道他公司的市值吗?知道他名下所有资产的总价值吗?你知道他集团规模已经可以和海市老牌家族集团楚、刘、王三家并驾齐驱了吗?”
秦浩越说越心塞,沈明屿也就比他大十一岁,已经是一家庞然大物的创造人和拥有者,是他仰头都够不着的人。而面前的阮轻轻居然和沈明屿结婚了,秦浩心绪复杂,言语难以描述,但总归是不高昂的。阮轻轻今天是当之无愧的焦点,哪怕没有“沈明屿妻子”的光环,她的美貌也自带磁场,让人眼球聚焦。无论是璀璨灯光之下的她,还是此刻清冷月光之下的她,都美好的像一道幻影。
阮轻轻从来都是美的,但再见之后的她的确比以前更吸引人,更具魅力。
阮轻轻低声道:“不知道。”
秦浩敛住心神,这一刻,他是真的替阮轻轻着急了。
沈明屿那样一座亮闪闪的金矿,阮轻轻和他共处一室,却不想方设法去挖掘?!
秦浩急道:“怎么能一无所知呢?!那以后万一你和沈明屿离婚,你对他的财产没有一点概念,你这是等着被净身出户吗?”
阮轻轻垂下头,眼中情绪被黑暗同化,她口气僵硬,赌气似的道:“他的产业本来就跟我没关系。”
秦浩憋着一口气,尽量温和道:“那这样你这婚不就白结了?”
闻言,阮轻轻顿了顿,她又喃喃:“再说,我也不懂那些……根本玩不转的……”
秦浩眸光陡然明亮,他抿了抿嘴唇,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若无其事般提议道:“轻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帮你做任何事。”
“哦?”阮轻轻声线染笑,“真的吗?你愿意帮我做任何事?”
秦浩暗喜,上前一步表忠心:“真的,任何事!”
阮轻轻莞儿一笑,道:“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秦浩立即接话:“你说!”
阮轻轻抬了抬手,拖长音调:“我手痒痒好久了……”
秦浩不解,怔了一瞬,继而不知想到什么,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那、那我给你吹一……”边说,他边把手伸向阮轻轻,可谁知道还有一个“吹”字没吐出来,变故就发生了……
阮轻轻在秦浩把手伸过来的一瞬间,一把攥住他手腕,用力拉扯的同时,上前一步——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是秦浩被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
秦浩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儿都没反应过来,不是要拉手吗,他怎么摔在地上了?身上的疼痛也被忽略,看神呆滞茫然,只有一句话在脑海不断回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轻轻趁此在他身上打了几拳。
视线在秦浩懵逼的脸上划过,阮轻轻遗憾的叹口气,真想给这个油田巨子赠送一对国宝同款眼影,但场合实在不允许,如果秦浩的尊荣被人看见,自己的风评也会紧受其害。
她是体面人,只好放弃。
打了几拳出了恶心气,阮轻轻站起身,离秦浩远了两步,她调整了一下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微皱的礼服,遗憾今天没穿裤装,不然刚才她能把秦浩扔更远。
“你?!阮轻轻,你到底什么意思?!”秦浩意识回笼,短暂的记忆衔接上了,愤怒直冲脑门,惊怒交加,他情不自禁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阮轻轻轻蔑一笑:“还要不要来吹……一吹?”
被耍了!
阮轻轻居然戏耍了他!
阮轻轻居然真的敢戏耍他!
秦浩羞恼不已,小白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理智被阮轻轻刺目的嘲弄一激,消失殆尽,此刻他只想让阮轻轻体会同样的难堪,于是,秦浩急不可耐地口不择言都:“看不起我?呵,可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我和姜珏在一起,你一直嘲笑吧,觉得我骨头软,吃软饭,可你呢,你和沈明屿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呵,五十步笑百步,阮轻轻啊,我从来没发现你脸皮竟然也这样厚,为人也这么虚伪,虚伪至极!”
秦浩从地上爬起来,见阮轻轻面色阴沉,他快活地笑了一声:“没有沈明屿,你就只是个父母双亡,没钱没钱,任人欺凌的可怜虫!说到这,我父母健在,只这一点你就比不上我,你其实还是一个无父无母……”
“咚!”
尽管秦浩已经有了防备,还是被阮轻轻轻松撂倒,秦浩其他的话,阮轻轻都不在意,可“父母双亡”四个字却让她愤怒,不是替她自己,是替原身,她每次回想原身“父母”相关信息时,胸口总会闷闷的疼,作为原身的前男友,秦浩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他却利用原身的这个痛点嘲笑她,攻击她,毫不留情的伤害她……
秦浩,说他是人渣,都是对人渣界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