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斜后方的同学们像是被威胁般的不敢随意乱动,更不敢吭声。最后我将视线停留在坐在我左方的男同学。
他的脸朝向东北角,身子缩在我和他中间的走道一侧。我第一眼觉得他是怪胎,或者说是古早味书呆子?因为他顶着一颗近光头的平头,还穿着长到小腿肚的白袜,全班只有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而就在下一秒,他哭了。
不作声的哭了,那行泪流得很慢很慢。
他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刚入幼稚园哭着找妈妈的小孩,不过他不吵不闹,只是有些坐立不安。
当他的泪流至下巴,似乎注意到我的眼神,缓缓的将眼珠子对上我。
我的心脏一跳,没办法即时装没事,也无法慰问他……只能抽出一张卫生纸递上。
他没让我太尷尬的马上伸出手接着,一拿到卫生纸就赶紧往鼻子擤,擤鼻涕的声音盖过我所剩的听力,此时班导向我们的方向瞧了一眼,仍不停的继续说着规则,副班长回头望,但也很快的转过头去。
「……吗?」
「蛤?」我看见平头男在说话,但听不清楚。
「可以……再借一张吗?」这回带着浓浓鼻音的他再说了一遍。
「喔。」
然后又一阵响彻云霄的擤喷嚏声。
平头男的眼泪似乎和鼻涕一起擤掉,虽然他看起来还是像被丢弃在纸箱里的小猫,但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哭了。
我不晓得自己放空多久,直到副班长不断的用手在我面前挥来挥去,我才被拉回现实。
「下课了喔!」
转头望去,的确班导不在台上了,同学也纷纷离开教室,只剩平头男是趴在桌上的。
「不要一直跟我说话。」我说。
「我在跟我自己说。」副班长露出欠揍的微笑。
「那你就不要一直挥我啊。」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我就能看出副班长是一个厚脸皮的人,瞪他没有用,如果可以我超级想用眼神杀死他,或是发出一种强力胶雷射光把他嘴巴封住。
「youcan'tseeme~」副班长再做一次那个手势。
「手心要朝自己好吗?」
「噗,你也知道johncena?」他失笑得摀起嘴巴。
我一开口就后悔了,居然忍不住纠正他,犯这种错实在是太大意,丢脸如我愤然推开桌子起身,往教室外直奔。跑去就在教室旁边的厕所躲着,难得下课时间没什么人,太好了。
身体里空空如也,吐了却毫无秽物,连水都没有,身体也在嘲笑我,我永远无法解脱,马桶都在讽刺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一打开厕所的门,从镜子的反射让我看到她,曾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