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感觉到脚下的触感开始变得坚硬,嘴角勾起一个恶作剧的微笑。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似乎只是想看谢行暮失态的样子。
不错啊,很有料啊。他声音放得很轻柔,带着明显的蛊惑。
谢行暮慢慢侧头看向他,脸部背对着光线,轮廓突显得更加分明,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睛里,除了虞楚一贯熟悉的淡然,还带着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这样的谢行暮,就像之前在星源岛时,两人还不太熟悉时的样子。虞楚怔了怔,停了脚下的动作。
突然一阵天翻地转,再眨眼时他已经躺在了地毯上,上方就是谢行暮放大的脸。
谢行暮两手撑在他耳边,上半身笼罩着虞楚,低着头一字一句地问:什么时候学来的这些伎俩?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距离也很近,热气就扑在虞楚脖子上。虞楚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隐含的怒气,下意识回道:以前学的。
虞时倾让你学的?谢行暮咬着牙问。
虞楚茫然问:虞时倾?
谢行暮又盯着他看了几秒,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虞楚不由升起一种被大型猛兽按着的畏惧感,只躺着一动不动。
你对这一套很熟吗?谢行暮又问。
虞楚下意识觉察到危险,慌忙摇头:不熟,只有理论,没有实践过。
他在刚刚抽条长成少年模样时,从别人或觊觎或爱慕的目光里,就知道自己生就了一副好皮相,也懂得利用外貌来达到目的。不过他更明白怎么保护自己,与别人都保持着似有似无的暧昧距离,从没这样去明目张胆地挑逗过人。
所以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有理论,还没人让他有兴趣去实践过。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和酒精让他放松了警惕,还是谢行暮表现得太无害,让他忽略了这人骨子里其实很具有威胁性,竟然做出了去撩拨这人的举动。
谢行暮目光沉沉地俯视着他,像是在看他说的是不是真话。片刻后才翻过身坐好,端起面前的红酒杯喝了一口,身上的那些凌厉气势尽数褪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虞楚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嘴里嘟囔着:神经病。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也没有交谈,只慢慢喝着酒,不知不觉的,一大瓶红酒都被喝光了。
谢行暮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感觉到肩头一沉,有具软软的身体靠了上来。
他以为虞楚故技重施,又想使出一些小花招来招惹自己,不由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肩头的人。结果这样微微一动之下,肩头的人竟然就顺着滑下,倒在了他怀里。
灯火和星光之下,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白皙的脸泛着桃红,嘴唇也微微张开着,露出一小截粉红的舌尖。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上,形成一弯乌黑浓密的弧度。
谢行暮注视了虞楚片刻后,突然弯起唇露出一抹笑,道:果然不会撒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