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了吗!】
【作为逻辑学大佬,韩愈的议论文写得非常好,这篇文章后来还被收录到《古文观止》里面。】
【可惜的是无论韩愈怎么愤怒,怎么奔走给李贺找关系,这件事儿也没有办成,没有办法恢复李贺的考试资格。】
【按理来说,韩愈当时官职不低,又是文坛大佬,李贺还是皇室后裔呢,不可能办不成啊。可惜就是没办成。】
【关于这事,后世有不少猜测,觉得李贺此时天下闻名,受当时的文人嫉妒,所以被举报了。还有的人说他的诗文得罪了宫里的宦官。各种说法,莫衷一是。】
【对于李贺来说,他深受打击,愤离试院,选择回到老家,郁郁寡欢。 】
【一个清北苗子居然参加不了高考,完成不了毕生理想,这对很多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更何况,还是如此可笑的理由。】
【而三个朋友王参元、杨敬之和权璩都考上了进士,喜报频传,只有自己还待在老家,无所作为。】
【李贺这下是真的抑郁了。】
【韩愈自己也考了四次进士考试,四次吏部考试,总共八次考试,才当上官,估计没人比他更懂李贺的痛。】
【韩愈不忍心看自己看重的人才如此落寞,于是各种托关系,给李贺谋了个小官——奉礼郎。】
【这下,李贺终于回到长安。】
【奉礼郎是从九品的小官,是礼部的跑腿小官。朝廷有什么活动,就要他们来跑腿,是个钱少事多的活。】
【而且,唐朝的规章制度规定了,如果你不是进士学历,那就基本没什么上升空间。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操劳的芝麻小官了。】
【他想“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可没人给他机会。】
【就在这段时间里,对李贺抱有无限期待的妻子病逝了。】
【李贺工作不如意,妻子又过世,前途又灰暗无比,本来身体就不算很好,这下精神状况变得更差。】
【他开始成宿成宿失眠,开始做一些神奇的梦,那些梦中充斥着飘渺玄幻的意象。并将这些情况写在了自己的诗文里。】
【“牢落长安”长达三年,他对当时的社会状况认识愈发深刻。统治阶级骄奢淫逸,藩镇割据祸乱,下层人民受苦受难……所以创作许多鞭挞黑暗的诗文!】
【当时的皇帝唐宪宗李纯“好神仙,求方士”,甚至让方士当刺史。】
【大臣们表示反对。唐宪宗却说:“烦一州之力,而能为人主致长生,臣子亦何爱焉。”(《资治通鉴》。】
【唐宪宗在沉迷求仙这方面,跟秦皇汉武有的一拼。连皇帝都如此迷信,上行下效,社会风气无比乱。官员们都沉迷丹药,热衷于神鬼之事。】
【李贺于是写了一首暗讽此事的诗文《苦昼短》。】
..................
秦始皇一开始,心情波澜不惊。
李贺这样不得志的人多的是,就是不能科考的理由太荒唐了。
他对李贺不太感兴趣,他对韩愈观感倒是不错。
虽然韩愈只有只言片语,但他却敏感地发现这位韩愈是位治世之能臣。
文采好、有师德……倘若是他秦朝人就好了。
秦始皇再一次发出感叹,虽然秦朝也人才辈出,不过人才啊——
还是别人碗里的香!
紧接着,当听到什么的时候,他微蹙眉头,觉得有点不对。
“唐宪宗李纯迷信……”
他怎么感觉天幕说话之间好像对唐宪宗这种迷信的行为并不赞同?
甚至用了充斥贬义的“迷信”二字。
没来由的,他心中咯噔。
之前在播放王勃视频的时候,古青青剪了一个王勃成仙的结尾,态度非常戏谑,对待神仙并无什么敬意。
他当时就很疑惑,后世难道不信神仙?可是没有神仙,又怎么解释这天幕呢?
只不过对方没有解释清楚,他也没有办法跟天幕沟通,只能将疑问按下不表。
如今天幕再一次说起了求仙问道的事情,他有点心乱如麻。
他看向
桌案旁圆润的仙丹,心里突突地跳,有点下不了嘴。
他收回目光,一边重新看向天幕,一边安慰自己。
仙丹集合天地之精华,服用之后能让人精力充沛,不可能作假。
肯定是他想多了,神仙是一定存在的!
下一秒,天空中出现水墨组成的诗文。
那熟悉的女子抑扬顿挫、深情并茂地念着诗文《苦昼短》。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为服黄金、吞白玉?
谁似任公子,云中骑碧驴?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扶苏背了一天法家书籍,头晕脑胀,等到天幕播放,才被父皇允许,和他一起看天幕。
他就像是成天上学的小孩被父母允许看一会电视一样,心中欢呼雀跃。
这算是他难得的放松时间了。
扶苏见猎心喜,笑着说道:“神君何在……父皇,这是一首说神仙的诗!虽然和之前的诗文有点不太一样,但是挺有趣的!”
扶苏之前接触的是王勃的诗文,那些诗文清新豪迈、气质昂扬。
虽然样式有点古怪,和目前流行的诗歌不一样,但是里面传出来的情感非常有感染力。
李贺的文风跟王勃不一样,充斥着诡异的色彩,像是在画浓墨重彩的油画。
处在中二少年期的扶苏非常喜欢这份独特,甚至比喜欢王勃的诗还要喜欢。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简直是他最近的心理写照。
呜呜呜,那些法家书籍太难背了,真的
在煎他的人寿啊。
他心情高兴、满怀好奇地往下念:“……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他念着念着,突然发现不对,瞳孔地震:“嬴、政……鲍、鲍鱼。”
嬴政,这不是他父皇的名讳吗?
为什么父皇的棺木会耗费鲍鱼?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父皇死后,棺木被人侮辱了!?
扶苏性格温润如玉,脾气很好,此刻却气得不行。眼睛快要冒出火来,咬牙切齿。
大胆!谁做的!
等到查出来是谁,他要让丞相李斯砍了狂徒的头!
还没等他发作,这时,耳边传来侍从的尖叫声:“陛下,陛下!”
扶苏瞬间扭过头去,只见父皇捂着心口,浑身像失去力气一样,缓缓朝后倒去。
扶苏见状,惊恐万分,忙伸出手去扶:“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