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没死,否则怎还能见阳?可我这是在哪?
身边传来“啾啾”两声,声音不大却吓了她一跳。不知为何,这声响好似自她心头呼唤。她扑棱着站起来,身上的杂草灰尘簌簌掉落,将那五色斑斓的雀鸟弄得格外狼狈。
雀鸟不过她掌心那般大小,头上的翎子颤巍巍的,双足无力支撑身体动起来东倒西歪,爪尖似想抓牢地面但皆是徒劳,它虚弱得用不上力。
有鸟如雀,吐五色之气,氤氲如云,名为凭霄。此灵物成群而聚,相传舜帝死后葬于苍梧之野,凭霄雀衔土为舜帝砌坟,善类。凭霄雀善变化,羽色不一,且于凌霄化为鸟,落地则成兽。
此一只随队而行,至人间一隅时稍作停留。她见五谷丰登心生欢喜,见人作恶便心生愤怒,见少女受难心生怜悯。众鸟见她心生杂念便劝她莫要再同行,等她抛却沾染的俗尘再登凌霄。
她自是知晓不论是救下少女,还是消耗修为为她医治皆是她心中怜悯。那墓地之内有百余冤魂,若是他们怨气不散恐难入轮回。这一切本和她无关,可她依旧盘桓数日啼血而鸣消散怨气,助诸魂解脱。
坐于坟前的年少娇女整日以泪洗脸,可当与她同族的凡人至她身旁这娇女又擦汗了泪水,只留下一双湿润红肿的眼。
那双眼若是含笑该多美啊。她如此想着。
当她自天而落搭救坠崖之女时她还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做,当是觉得,合该见一次这双眼含笑的样子。
不小心沾染了杂念的凭霄雀本该固本修行,以待来日再登凌霄。
可当她如愿般的望着已是亭亭玉立,温婉似芙蓉的女子那双含笑的眼,她觉得,那凌霄怕是回不去了,这人间的七情六欲再也摆脱不开了。
“傻花花盯着我不动是做什么?又饿了?”
袁昔珊在院首的照顾下倒是平安的长成了,许是秦家忌惮当地乡绅而未将魔爪伸向她,让她安稳了数年。
对于当年坠崖那件事袁昔珊闭口不言,因而从未有人知晓。如今她在悲田院中做了院工,照料着如她从前般的孩子们。
凭霄雀展翅一抖徒然化作轻曼女子,妩媚纤纤。借风倾来,她将袁昔珊推至桌边,双臂挡在她的腰侧。
“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花花!”
袁昔珊不怕她,爱慕的目光险些要将凭霄溺毙。她解下腰间挂着的锦囊提起来晃了晃,问:“饿了?”未等凭霄答话,她兀自松了领口,衣衫簌簌滑下肩头,圆润的肩头耸动不仅凸显出优美的线条还让那衣衫也再遮不住呼之欲出的嫩白柔软,“先吃哪个?”
不满的话似鲠噎在喉中,凭霄睁大了一双眼,微张着朱唇不知所措,人形的头顶竟倏然蹦出一根翎羽,摇摇晃晃。
这下子逗得袁昔珊掩唇嗤笑,她扑进凭霄的怀中一双手摸着她的头顶,“花花好生可爱。”
“都说了不许叫我花……唔!”
种子被浸湿,最终被巧舌卷走,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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