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倾一愣,他侧过脸,轻咳一声道。
“我想起我在偏院里有些东西留下了,回来取。”
“正巧听见你院子里有些响动。”
沈诉诉这回学聪明了,她问:“你来取了什么东西。”
顾长倾从腰间取出一物,这是他那夜与黑衣人相斗时被斩断的横刀。
沈严搜寻官道旁密林时,将断刀也给顾长倾拿了回来。
这是罕见的好兵器,却还是抵不住高强度的战斗,在那晚被击断。
“这个呀……”沈诉诉想到了那晚顾长倾为她挡下的那一击。
其实,顾长倾每晚都会过来一下沈诉诉,他还记得他要护她周全。
他觉得沈诉诉傻,有可能出意外。
今夜他确实是去偏院取断刀了,不然梁昭也不会寻到空子闯进沈诉诉的院子。
“这个怎么了?”顾长倾将断刀收了起来,它已破损,但刀刃依旧锋利。
“你给我挡了一击。”沈诉诉轻声说道,她又想起那晚,面颊渐渐红了。
那是她第一次与一个年轻男子如此亲近。
但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灼烫。
沈诉诉的指尖屈起,不好意思地动了动。
她瞪着顾长倾道:“顾南舟,你要牵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顾长倾听她这么说,但没松开手:“你的手很凉。”
“我这病犯起来,哪里都凉,手凉,脚也凉,脖子凉,肚子也凉……”
沈诉诉本想表达自己已经习惯了,不需要他牵手来帮她暖手。
但顾长倾会错意了。
他倾身,张开双臂,将沈诉诉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沈诉诉方才说过很冷的小腹与胸膛完全贴着他的身体,他的臂弯横着落在她的腰间,还是灼热的。
她愣了好一会儿。
“这样呢?”顾长倾问。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诉诉结巴了,但她没推开他,因为他的怀抱真的让她好受很多。
他的心依旧平稳跳着,只是节奏较平时更快了些,落在沈诉诉耳边的温暖呼吸倒是平静。
沈诉诉支支吾吾说道:“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手凉不好受,我自己忍着就好,谁要你抱了?”
“你就是故意要占我便宜!臭流氓,我早就知道的!”沈诉诉嘴上如此说,却还是没挣扎。
他身体的温度真的很舒服。
顾长倾松开了她,他侧过身,将沈诉诉房间里备着的暖炉点上,塞到了她怀里。
“抱歉。”他说,“我并无此意。”
“我长得那么好,你怎么敢并无此意的?”沈诉诉问,她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
“诉诉,多注意身子。”他着她,眸子里并无波澜,平静道。
“既然你并无此意,那还是抱一下吧。”沈诉诉就喜欢让别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她仰着头,朝他张开双臂。
顾长倾没抱她,他的大掌按着她的肩膀,送她来到床边。
他说:“睡吧。”
他分明没做什么,沈诉诉却听到他的心跳得更快了,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对了。
她的手指敲着自己怀里的暖炉,不依不饶道:“顾南舟,我冷,你不抱我,我就要晕过去了。”
顾长倾轻声笑。
他拥了一下沈诉诉,按在她脊背上的手指轻颤。
最初,确实并无此意,因此他抱她,顺理成章,只是助她缓解病症。
但现在,却有莫名的情绪窜上心头。
沈诉诉踮着脚,她在顾长倾耳边轻声说道:“顾南舟,你来我这里,有好几天了。”
“梁昭来的时候,我以为是你,今夜的风太乱,我没听清楚他的心跳声。”
沈诉诉得意地笑:“我都听到了,你骗我,你今夜不是凑巧出现在这里。”
“今夜我确实去取了断刀。”顾长倾也并未说假话。
“你来做什么?”沈诉诉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
“我说过要保护你。”顾长倾平静回答。
“很好,做得不错,我没白救你。”沈诉诉有些开心,轻轻地笑。
他微微俯下身,一直抱着她,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