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顾言飞在学校其实也有朋友,看起来是个很要好的学长。他唸的是所贵族学校,顾言飞平常跟同学没什么交集,人家来找他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几乎看不见半点笑容;不过只要看见学长,他的心情就会变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至少顾言飞就是这样做的。他跟学长可以天南地北的聊,可是跟同个班上的同学,好像说一句都欠奉。f听到的对话也不是每一句都有杂讯,像是顾言飞喊对方学长,这个他就能听见。
因为内容断断续续,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推敲的对不对,至少在他看来,顾言飞的同学对他应该算是友善的,每次来找顾言飞都给f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f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必要这样摆脸色吧?
不过学长的身上常常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时候是瘀青,有时候破皮流血,严重的还会化脓。f觉得,大概是个心大的傢伙,看起来明明很痛,跟顾言飞说话时还是笑得很温柔。就是顾言飞在那着急,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隻苍蝇。
驀地,f顿了顿,头部有股撕裂的痛感,意识直接断片。
「你不能总是这样纵容他们,凭什么你得受这种待遇?今天只是恶作剧,你只是破皮只是擦伤,可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学长,我说过有事情你都能跟我说,但不是让你这样糟蹋自己!」
对方摇摇头:「言飞,你不明白。有些人要弄你没有理由,可能是他们看你不顺眼,也可能是你阻碍了他们的将来,也可能是其他什么,总之很复杂。你没有证据的,我甚至不知道是谁在弄我,但是人纯粹的恶意很可怕,随时可能把另一个人毁掉。」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这里不是普通的学校,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懂。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富家少爷千金,你以后出了社会遇到的可能都是认识的人,你现在太耀眼了,早就被盯上了,他们找你下手那是迟早的事。我现在能帮你挡,可是我毕业之后呢?谁能帮你?」
顾言飞盯着眼前的人,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不是为了寻找保护才跟人当朋友的,只是明明年纪轻轻,每个人看上去都能跟利益搭边,他不喜欢这样。
交个朋友谈钱、做个作业谈交情,好像什么事情都得等价交换,什么事情都得弄得利慾薰心。这不符合他的期待他的理想,所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去找跟他一样纯粹的人做朋友,却还是不行。
「你让我想想,我冷静一会儿。」
学长没再说话,只是跟他挥了挥手,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