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付宇峥手掌轻移,而他只剩下迷惘呼气的余地。
像是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须臾,付宇峥单臂紧紧抱着摇摇欲坠的人,额头相抵,另一只手从身前绕到他身后,一下下顺着脊背轻柔地安抚。
仉南脑子全然乱成一滩浆糊,蛰伏在喉中的那声喟叹还来不及呼出,唇.珠再次被堵住。
付宇峥微.喘着,这个吻甚至比方才更疯更宠,仉南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能听见那道沉缓喑哑的声音,在耳边温柔轻唤,先喊一声“南南”,饱含珍重的爱意,不需要他的回应,再喊一声“宝贝”。
意识仿佛断线,仉南沉沦在这一声声低唤之中,感官被水雾溺弊,他失去辨别的能力,亲吻中透着珍重的意味,但力道却算不上温柔,他一次次在这样纵情的亲昵中沉湎深陷。
像是整个被架在烈火上炙烤,胸腔滚烫,但难言的悲凉却混沌其中,在额头相抵之时,终于迸发澎湃。
付宇峥握住他的手腕,掌心腕骨细白伶仃,可下一秒,怀中原本已经绵软成一泓清泉的人,却陡然一僵,紧接着,纤细的手腕突然挣扭,生生在他掌心抽离。
仉南在淋漓不歇的水流中忽然扬手,奋力一推,付宇峥猝不及防,大力之下步履错乱,脊背重重撞上一侧的玻璃墙。
仉南眼尾氤氲着一抹水红,是片刻极.致.欢.愉之后的残迹,而此时更宛如哀恸到了深处的凛然,他声色干哑,爱恨交加,在付宇峥错愕的目光中忿恨咬牙——
“顾厉,你王八蛋!”
付宇峥:“???”
付宇峥:“!!!”
付宇峥:“……”
草,一种长在头顶的绿色植物。
一瞬间,刚才还浓得化不开的旖.旎.缠.绵荡然无存,付宇峥一口气只提上来半截,又不上不下的,恰好闷在胸口。
源源不绝地洒落在周身的热水顷刻间化为倾盆冷雨,欲.念戛然而止,被迫中断,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付医生第一次知道假性心梗是个什么滋味。
仉南胡乱抹了一把满是水珠的脸,死咬着牙根,胸腔起伏不定,像是极力忍耐着滔天的愤怒,但口吻却悲凉难言:“嘴上说着爱的不是我,手上却不耽误欺负我,你他妈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任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白痴吗!”
付宇峥:“……”
沉默是今晚的解酒药。
亲爱的,你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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