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他带着满心的扭捏回到父母家中,美院上午有公共课,仉墨文还没有回来,难得秦佑之今天得空,没有去画廊忙生意,在家里的阳光房里修剪一室的花花草草。
仉南换过鞋后又在拖鞋外套上了一个一次性塑料鞋套,而后走进主卧外那间由平台改造的玻璃房中,给秦佑之打下手。
一盆金枝玉叶长势旺盛,原来的小瓷盆已经快要栽不住了,仉南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只大花盆,动手换土移植。
阳光正好,玻璃房中暖意洋洋,仉南蹲在一旁,手上沾了泥土,和秦佑之聊着今天的复检结果。
秦佑之给一盆蓝雪花剪枝,剪下的枝丫顺手插.进手边的水生瓶中,叹了口气,说:“现在想起你当时不认识我和你爸的那一幕,还是觉得心里揪得慌。”
仉南轻笑道:“胆子不行啊秦老板,您这心理素质怎么经受得住商场和艺术圈的风起云涌?”
“少贫。”秦佑之瞪他一眼,“我就是刀枪不入那也得是对外人,你是外人吗?你是我儿子!”
“是是是,您是亲妈!”仉南忙不迭应和,笑着说:“让亲妈亲爸跟着我担惊受怕,老不应该了。”
“我们担惊受怕都是应该的,但是人家付医生可没这个本分,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和配合,那都是情分。”
仉南松土的手微微停了下,过两秒才说:“我知道。”
“知道就好好谢谢人家。”秦佑之提议道:“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人家是位医生,为人又有点……清高孤傲,咱们不好太实际,但是总归要表达一下谢意。”
仉南从花盆中抬头,诧异道:“几个意思?”
“直接送红包不合适,要不送……送人家个小礼物吧,你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付医生有什么比较钟爱的小玩意儿?”
仉南放下手把铁铲,哭笑不得:“真没有,他那样的人……”
话说到这忽然停下,他忍不住在脑中回忆了一番——付宇峥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严肃、内敛,为人不算温和,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可以称其冷漠……他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
仉南失笑道:“要不您送他一把含金纯度9999的手术刀,手柄镶满钻的那种,估计能入得了他这个外科医生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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