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不想做了?”陈黎第一次打断了她说话,又稍稍抬腿,使得她整个人顺势滑下离他更近了些,然后他把她也拢进被子里,额头抵着她的,“是因为我吗?”
“嗯,”她垂下眼,“趁我还有良知,你清洗一下回房休息吧。”
“我愿意的,”他主动亲了亲她的鼻尖,“如果你想要的话。”
“我不想要了,”万岁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又爬下了床,“我去洗一下,你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今天晚上肯定他妈个逼的失眠,万岁打开花洒清洗着自己大腿上干掉的精液,她大概比陈黎先进入了贤者时间,此时此刻懊悔至极。她到底为什么一时色欲熏心拉他下水?这下好了,她有一种走在夜晚的马路上被汽车远光灯照瞎了眼的局促感。
无所适从,坐立难安,她该怎么面对他?她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在心烦意乱中,她重新清理好自己,打开门看见陈黎倚着墙等在门口。
他听到声响直起身,手里拿着换洗衣物,眼神回到澄澈又晴明的状态,“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这是什么问题,万岁没好气的回复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说呢?”她刚想瞪他,又想到最无辜的人是他才对,语气软了下来,“男女有别,刚刚发生的事情就留在过去吧。”
男生的喉结滚动,“可是我刚刚自慰给你看了,因为你说有奖励。”
“你是因为我说有奖励才打飞机给我看的?”
“是,”陈黎看起来在刚刚想通了很多事情,回答得很果断,“不可以吗?”
“……”万岁一时语塞,“……只是今晚?”
“嗯。”
他想明白了,他确定了自己不后悔比后悔多,快乐比不快乐多,与其这样被动,还是勇敢一些比较好。如果两个人都退缩,那他们就真的完蛋了。
他心中有95%的把握她不会拒绝,他比自己想象中更了解她一些。
然后他听到她说:“……好。”
距离万岁上一次和另一个生物睡同一张床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她并没有多怀念,只是有些不适应。
她还没太理清逻辑,也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纠结和一个多小时前坐在同样位置的少年如出一辙。
直到沐浴完的少年真的走到了她的床边,万岁才后知后觉撑起身问道:“你关门了没?”
陈黎像是没听清,“什么?”
“关门啦,不关门我睡不着。”
“可是没有别人了。”
“不是这个问题,”万岁尽量保持住耐心,“我害怕,总之一定要关门睡。”
他轻笑了两声,“好,我去关。”
黑暗中,万岁睁着眼,她无法忽略身边另一个人类的存在,尤其是他炽热的视线。
“你可以专心睡觉吗,不要再看着我了。”
“好,”他顺从地转过身去,不到一会儿又转过来,“可以接吻吗?”
好烦,就像养的狗每天凌晨开始舔自己爪子的动静,或者跑到地毯上快要呕吐前的两声干呕;也像养的猫深夜开始在家里跑酷,或者开始进食时拱动猫粮与铁碗碰撞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还像仓鼠忽然开始跑转轮,鹦鹉开始学舌。
不是说你讨厌发出声音的生物,而是这件事就是让你心烦意乱,无法充满慈爱。
万岁感觉自己被报复了,但是小狗又能有什么坏心眼?他也许真的是因为被自己强迫着手淫,由此对第一个见证自己高潮的女性产生了依恋,再加上他确实表白说了喜欢自己。
她于是转过头,在对方显然没准备好的时候凑向前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唇。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