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江总习惯用这个密码就用吧。”言恪随意拨了拨中岛台上的辣椒节,“反正这个密码待会儿她就不会再用了。”
江昀乘敛了所有的笑意,眼神锐利,凶狠地朝着言恪射了过去,仿佛要撕开言恪的心,“这个密码她用了八年了,你以为是你说改就能改的?小言总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他盯着言恪的眼睛,一一细数他对孟景嫄的了解。
“她喜欢水果,尤其是草莓,但是讨厌菠萝蜜,她喜欢海鲜,特别是甜虾和三文鱼但是讨厌黄花鱼,她还十分嗜辣但讨厌不带麻味的辣,这些你知道吗?”
言恪沉默,江昀乘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的话语像锐利的尖刀,继续一刀一刀扎向言恪。
“她喜欢粉色,喜欢粘人又爱撒娇,一个不到3毫米的小伤口都要哼哼唧唧小半天,要人给她呼呼亲亲和抱抱才会好,这些你都知道吗?”
江昀乘朝他讥讽的笑着,好似在一把把利刃上猝了毒。
“她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娇气习惯,都是我花了八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喂养出来的。小言总,你才认识她多久?一个月?连我和她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你凭什么?”
言恪指尖的辣椒节已经被他碾成了碎渣,他指尖泛红,热辣的痛觉开始逐节蔓延。
辛辣的刺痛唤醒他野兽的本能,他不会允许其他雄性在他的领地里无止境地向他示威撒野。
他把指尖红色的碎渣一点一点撒回白色圆盘中,讽刺一笑,朝江昀乘掀起他的獠牙。
“我凭什么?那你呢?你他妈哪来的脸还敢提你和她的八年!她为什么和你离婚,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吗?”
言恪眼神的讽刺毫不掩饰直奔江昀乘。
“代餐吃多了不恶心?捆绑、SM、凌虐就他妈这么好玩?你这种人,再给你八年,你也不配拥有她,你真该好好感谢老天爷对你这八年的赏赐。”
“我不配......”江昀乘低下头无声嗤笑,喃喃自语,仿佛也是在讽刺他自己。
江昀乘抬起头,表情冷漠,“代餐很恶心。但是,面对她,难道你能真正释放你自己内心的野兽吗?”
言恪的眼神狠狠地咬住江昀乘不放,“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对她,我从来没有隐藏过真实的自己。江昀乘,别再给你自己找借口了,不配就是不配。”
“我是不配。”
江昀乘的中指抵住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阴郁的眼神愈显清晰。
“但现在她是以江太太的身份站在大家面前,并不是言太太。就像那天在Hermes一样,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搂着她的腰,听着我告诉别人她是我的。言恪,你能在这样的黑暗中坚持多久呢?”
“那你知道那天在Hermes以及回来之后,她是怎么哄我的吗?”
言恪捕获他的眼神中的阴郁,丝毫不退让,笑得得意。
“她在你背后的女装区吻我,在你面前的沙发上吻我,还在这个中岛台上吻我。如果这样算黑暗的话,那我坚持到下辈子也没关系。不过,她心疼我,不愿意我一直悄悄藏在她身后。所以,要不了多久江太太就不存在了,到时候出现的只能是言太太。你能卑劣地拥有她的时间只剩最后几天了,好好珍惜吧。”
言恪的左一句吻他,右一句吻他,江昀乘的脑海中不可抑制的闪现着她亲吻言恪的画面,他的身体已经被愤怒和嫉妒的情绪灼烧到微微颤抖。
他把右手悄悄挪到后背,死命攥紧了拳头,手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他用手掌传来的阵阵疼痛抑制着体内翻腾的戾气。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掌心的缝隙无声滴落在客厅灰紫色的地毯上,晕染出一朵一朵绮丽的小血花。
“她吻技不是太好,这都怪我,一直都只顾着让她快乐了,从来没教过她该怎么让男人快乐。”
江昀乘用舌头顶了顶上颚,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在床上,她喜欢什么节奏,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我都清清楚楚。作为她26年来唯一的一个男人,或许我可以教教你怎么让她快乐。”
言恪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在此刻被江昀乘用最锋利的刀捅了个稀巴烂。
他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折磨自己,他也幻想过她曾经和江昀乘彼此交融的样子。
是不是也会像跟他第一次见面时,把她按在沙发上那样,浑身泛红,泪眼迷离,让人发狂。
他嫉妒,他也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这是他没办法改变的事实,谁让老天爷不让他在江昀乘之前遇到她呢?
但是面对敌人致命的威胁,野兽这时必须藏好自己的弱点,夺下那该死的对手正疯狂挥舞的屠刀。
“你教她?那你为什么不教教她怎么捆绑、怎么滴蜡、怎么挥舞小皮鞭呢?江昀乘,你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言恪彻底松开手中粉碎的辣椒节,随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张开他锋利的爪牙,狠狠向江昀乘挥去。
“她喜欢的节奏、姿势,她的敏感点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你从来没有让真实的自己在她面前暴露过,你以为她喜欢的,不见得是她真正喜欢的。比如,她现在看向我的眼神里就写着赤裸裸的渴望,她喜欢我,她想要我。江昀乘,她现在看你的眼神里有渴望吗?或者说,有过吗?”
江昀乘的心被言恪锋利的爪牙狠狠撕扯,心中的戾气不断的滋长。
她渴望他......她想要他......
怒气冲上了江昀乘的脑门,染红他的眼角,他声音冷得像冰裂的湖面。
“言恪!你不要对她做过分的事情!她不是你可以玩耍亵渎的对象!”
言恪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讥嘲他:“玩耍?亵渎?你才是那个玩耍和亵渎她的人!她从来都不是我玩耍亵渎的对象,对她没有人比我更认真,包括你在内。至少我不会对她隐藏真实的自己,不会压抑起我对她的任何念想,我更不会像你一样愚蠢到去找个残次品来作为发泄欲望的替代品。这八年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她不是用来豢养的金丝雀,她就是她。你慢慢就会发现,离开了你,她在我身边活得会有多耀眼。”
耀眼?
江昀乘脑海闪过她在舞台摇摆着身体唱歌的样子......
是的,这个样子是他没见过的。
那她还有哪些样子是自己没见过的呢?
他的愤怒和嫉妒还没有平复,可心中又涌起了深深的无力和疲惫。
没错,自己选择一个替代品发泄欲望才是对她的亵渎。
他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江昀乘轻声呢喃一句:“是吗?”
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家。
看着江昀乘消失的背影,言恪知道,这次他赢了。
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好似进入了厮杀之后虚弱期,言恪收起了自己锋利的爪牙,也解除了自己强撑的凌厉气场。
他双肩无力的垂下,头也耷拉下来,只剩下双手还撑在中岛台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言恪保持这个动作静默了半晌,仿佛沉默舔舐着伤口。
慢慢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他端起辣椒节,转身打开了炉灶,继续他未完成的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