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伤口的疼痛和小腹的酸胀感让孟景嫄意识逐渐清醒。
她皱着眉头,眼睛还没睁开就又下意识的喊着言恪,“阿恪”
一晚上都跟雕塑一样的男人终于动了,言恪立刻俯身,“我在!醒了吗?”
听到她醒来的第一声喊的是言恪,江昀乘不自觉攥紧了孟景嫄的手。
隐约中孟景嫄听到言恪的声音从右边传来,但她又感受到了自己的左手被握紧。
她的意识在混沌中挣扎了一会儿,成功睁开眼睛,往左右方向各望了一眼。
怎么有两个人?
孟景嫄头脑还有些发晕,她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睛,又往左右方向各看了一眼。⒫o⓲ě.víⓟ(po18e.vip)
这下彻底看清楚了,连他们眼中的关切都一并看得清清楚楚。
孟景嫄不想给江昀乘过多的遐想,也不想让他在自己身上耗费更多的心神,她狠了狠心,松开自己的左手,从江昀乘的手中抽了出来。
她看着两个胡子拉碴,眼下乌青的人,声音沙哑的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江昀乘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没说话。
言恪轻吻她的脸颊,内疚又自责。
“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来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注意到言恪肿胀的侧脸、嘴角的淤青,还有脖颈多处的划痕,孟景嫄哑着嗓子问他:“怎么受伤了?”
言恪抿着嘴角没有回答。
“我打的。”
孟景嫄转头看向江昀乘,眼神又几分惊诧,她记忆中江昀乘并不是爱动手的这类人
仔细在江昀乘的脸上逡巡了一圈,没有伤痕,孟景嫄问他:“怎么回事?”
“没事,你别问了。”言恪将她的脸挪向自己,“是我活该,让你遭这么大的罪,他不打我,我自己都要给自己两拳。”
孟景嫄眉头皱得更深了,“乱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侧腰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孟景嫄轻哼一声,悄悄捂住伤口。
“伤口”
“疼吗?”
左右两边同时传来关切的询问。
孟景嫄蜷了蜷手指,掩去心中的不忍,只专注地看着言恪。
伤口此刻的确疼得厉害,心里的情绪又复杂扰人,眼泪带着些委屈一颗一颗的往外流。
言恪心疼的吻着她的泪珠,不停的自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问题。”孟景嫄眨着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哑着嗓子宽慰他,“自然灾害谁说得准,我现在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江昀乘被晾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亲密无间,心里梗得慌,闷闷地说了句“找医生”,转身逃离了医疗棚。
孟景嫄转头看着他慌乱离开的背影,藏起心底的叹息,轻声问言恪:“你们怎么都来了?你俩都在这儿守了一夜?”
她还没收回的视线,言恪盯着她惨白的唇色,眸色也跟着淡了几分,还是如实跟她交代了一切。
孟景嫄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小刘、阿呷还有赤尔他们没事吧?”
“没事,他们只是受了点惊吓,有些疲累。”
言恪话刚落音,小刘他们就跟着医生一起来到了医疗棚。
阿呷和赤尔迈着小短腿跑到孟景嫄床边,阿呷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赤尔则带着哭腔关心她:“嫄嫄老师,你还流血吗?”
小刘跟在他们身后望向孟景嫄的眼睛也湿湿的,“孟小姐”
孟景嫄虚弱的笑着,“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医生又给她挂上一瓶药水,出声打断了他们的探视:“孟小姐还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你们就不要多打扰她了。”
三人只好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医疗棚。
医生调整好点滴,仔细叮嘱她:“记得多喝点水,昨天的高烧让你些脱水。还有,这一周饮食一定要清淡。伤口也不能沾水,千万要避免二次感染。”
言恪将医生牢记于心,冲他点头示意,医生没再多话,离开了医疗棚。
江昀乘在医疗棚门口踌躇小会儿,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他坐回昨晚守夜的位置,轻声问她:“阿嫄,现在想回凌城吗?”
孟景嫄视线落在他青密的胡茬上,“不着急,现在应该回不去。”
“可以回去。”
江昀乘微微倾身,抓住她的视线,看向她的眼神里中全是她熟悉的宠溺,并且更甚从前。
孟景嫄垂眼躲开他的目光,委婉的拒绝他:“要麻烦舅舅吗?没必要的,明后天路应该就通了。”
江昀乘喉头有些发苦,他动了动唇,“公司快要正式挂牌上市了,我本来也要赶回去,顺带而已。”
孟景嫄正要说些什么,言恪直接做出了决定,“既然江总顺路,那我们就回去。”
他摩挲着孟景嫄还苍白的脸,柔声解释:“这里条件太差了,不适合给你养伤。”
孟景嫄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
得到她的默认,江昀乘走出去,打电话给舅舅安排回去的事宜。
孟景嫄小腹的酸胀越发明显,她想撑起身体却扯到了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言恪连忙问她:“怎么了?伤口痛得厉害吗?”
他见到孟景嫄苍白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红晕。
“我想去厕所”
细小的气声轻轻传入言恪耳蜗。
他抿嘴笑了笑,“厕所有点远,我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