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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一起去看他男朋友的球赛,朋友中途去买水,她男朋友走过来问我要联系方式,言语轻佻,我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论坛其实就已经没落了,之前“水中的鱼”发出来成篇成篇的文字也没有多少评论。可是她发布这一条问题之后,底下却招来不少回应。

有人看热闹,让她自报家门,说出真实姓名,好让大家都避雷;有人真情实感,说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并给她建议;有人骂她是故意写这些东西出来博眼球,展现自己多有魅力。

“翻看了一下这位同学之前的动态,不管是在写小说还是在写自己,纯属得了臆想症,还想破坏人家的感情等男主角来找你当下一个备胎,笑死人了。还故意把这件事写出来,是要彰显自己多有魅力吗?能让浪子回头的魅力?能让别人男朋友也看上的魅力?”

……

大概是争议太多,“水中的鱼”并没有回复任何一条评论,既没有感谢为她筹谋划策的人,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痕迹。

并且就是在这篇动态之后,她更改了id,只有一个逗号。在散布莫然的私事时,用的就是逗号这个id。

这条动态很短,叶一竹浏览时险些错过。可正因为这条动态,又让叶一竹的心开始摇摆。

和许佳安关系好还有男朋友的人,叶一竹已知的只有莫然,而依叶一竹对周振柯的了解,他也的确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叶一竹试图寻找许佳安是如何得知莫然家庭背景甚至是陈金生这个人的存在,可她翻遍了她的动态,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排除莫然亲口告诉她的可能,只剩下一种可能——像叶一竹一样,是亲眼所见。

可那篇动态上千字,洋洋洒洒,就差连莫然家里有几条猪都说出来了。

秦铭又帮她查了一下莫然老家的地理位置,却发现,通往临安的车一定会经过她们那个镇下车的地方。

会不会就是这样,许佳安发现了莫然并不是城里人。

可陈金生呢?甚至连莫然怀孕后和周振柯撕破脸的细节,“逗号”的文章中都描述得很详细。排除掉周振柯本人亲自出来散播这些会让自己名声尽毁的东西,就只剩下他们情侣中有一个人把事情告诉了第三个人的可能。

许佳安平时不怎么打扮就很漂亮,任何时候说话都柔声细语,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脸颊的两个梨涡更是迷人。

周振柯在语音电话那头吐了口烟圈,不打算再兜圈子。

“是,我看上许佳安了。清纯可人的小白花,哪个男人看了都激起保护欲。”

叶一竹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直犯恶心:“打住,我没兴趣听你出轨的细节。”

周振柯不怒反笑:“是嘛,我还以为你挺感兴趣的。毕竟我怎么听说,你家顾盛廷和她走得挺近,人家俩高一就同班了吧?”

“就算他们是青梅竹马,现在和顾盛廷在一起的人也是我呀。”

周振柯心悦诚服,认栽:“行,叶姐不愧是叶姐。”

“那我就不跟你绕来绕去的了,你说莫然的事不是你透露出去的,我信。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凭什么你问什么我就得回答什么?我回答你的问题能得到什么好处?”

叶一竹勾起嘴角,轻轻搅动着还冒热气的咖啡,鼻端萦绕浓郁的焦糖气味。

“周振柯,山不转水转,这个世界这么小,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我们就重逢了呢。”

电话那头传来爆笑,叶一竹不动声色忍受着他的笑声。

“一竹啊,我还是后悔,当年在二楼后座我怎么就没把你拿下。”

“算了吧,我可不想你给我戴绿帽,更不想你去祸害我朋友。”

那边平静下来,轻蔑开口:“别把我说得这么卑鄙,许佳安要是没有那个心,大可不必理我。”

他叹了口气,像是喝了很大一口的纯净水,把嗓子润得彻底了,才慢悠悠开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莫然那天是酒后乱性,她喝醉了,趁着我也喝醉了,就干脆不吐不快,以为我可以接受她一穷二白的家世。”

他无情嘲笑:“可笑,我本来就是和她玩玩,她还觉得我是真心的。和我说她从小生活有多惨,以为我会可怜她,对她更好。”

“然后你转头把这件事告诉了许佳安?”

“是啊,她们不是好朋友嘛,我以为许佳安本来就知道来着,就找她吐槽了两句。”

叶一竹沉默了片刻,又问:“那陈金生……”

他打断她的话:“你说那个变态啊?嗬,那我的确是事发之后和你们一样才从网上那个爆料帖知道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了吗?”

“我和莫然有过节,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还有陈金生的事,我亲眼看见过莫然和他在一起。”

周振柯一下子来了精神,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发怒。

“所以她一直觉得,那篇帖子是我写的,是我要害她在一中彻底呆不下去。”

周振柯有些幸灾乐祸,“难道不是吗?如果是我,这样的怀疑合情合理啊。”

早就猜到他会落井下石,所以叶一竹也并打算和他多费口舌。可聊到这个地步,周振柯倒来了兴趣,“所以呢,你怀疑是许佳安?”

“不是你的话,那就是许佳安了。”

他好笑出声:“说真的,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会怀疑到老子头上。我虽然看不上她,但我没有你们女的这么无聊。而且爆出那些丑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子又不是智障,没工夫干那些事。”

太阳开始西斜,咖啡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叶一竹望着桌上半杯冷掉的咖啡出神,突然振起来的手机让她眼中渐渐聚拢的光瞬间变散。

这段时间准备考试的事,她都没去学校,更别提和顾盛廷见面。他倒也安分,除了每天两个早晚安,其余时间也没有出现打扰她。

“在咖啡馆呢,要不我过去找你?”

她走到前台买单,说:“在七中这边的咖啡馆,太远了。”

可他还是坚持过来找她。

沿着街道一路走下去,晚高峰的马路上全是身穿七中校服的学生。他们年轻、朝气、稚嫩,走在薄金铺陈的康庄大道上,无畏无惧。

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看到对面街角聚集着七八个人,和那些淳朴单纯的学生不同,他们的校服拆下了松紧带,原本肥厚的校裤也束成小脚裤。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吞云吐雾,谈笑风生,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狂妄。

透过车水马龙看自己曾经历过的轻狂岁月,叶一竹不知道是该缅怀还是追忆。

只是恍然,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再一抬眼,就看到车流中多出一抹熟悉的黑色。隔着一段十字马路,顾盛廷随着巨大的车流在等红绿灯。

夕阳从背后照射过来,松散软乱的头发透过层层光束,少年闲散慵懒,目光深沉,嘴角却有捉摸不定的笑意,将她锁定为这山川人海中的唯一目标。

她明明刚从考场出来,却没有任何邋遢疲倦,反而焕发光彩。穿着他送给她的那条裙子,在晚春初夏的街头等着他。

嫩绿色为主调,纯白为装饰的法式裙摆在微风中徐徐摆动,她抿着薄唇,用细长的手拨开零落的黑发,美得静谧如画,像是公主在耐心等待风尘仆仆迟来的骑士。

把车摆停在她面前,他内心的愤懑不平、狂躁冲动一下子就软成西山的云彩。

“你到底是去考试,还是去约会了。”

她把身上的小ck包拿下来伸到他面前,妩媚一笑:“现在可不就是在约会吗?”

她说自己突然想吃麦当劳,他说这还不简单,两人就买了麦当劳和咖啡,准备赶回学校吃。

到了校门口,顾盛廷跑去对面小商店买烟,叶一竹就提着东西站路边等他。

临近晚自习,人人都匆忙慌张往回赶。放眼望去,校门口全是千篇一律的白色校服,她站在人群中,高挑靓丽。

车上的刘圻梅认出她身上那条裙子,摇下车窗,注视她许久。

她撩头发的时候不经意转头,认出了他们家那辆玛莎拉蒂。

两道目光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交汇,细小的尘埃在空中的轨道被放大、延迟,西山上还露出半截火圈的夕阳仿佛一下子隐于重重云雾之后,再也找不到踪迹。

顾盛廷发来消息,让她直接到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