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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很浅,只是肿起渗血,远远没到能说破相的程度,尽管如此,剧组的工作人员却还是吓坏了。

导演助理冲上去便要推人,“你怎么回事?!”

牧野却冷冷伸出手把他挡了回去,说:“是我刚才分心了。”又向那被吓住的群演跟众人道了歉,方才转身过去处理。

温涯帮他用酒精棉杀了杀,见那位置差点戳到了眼睛,心中还是有点后怕,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记,斥他说:“打戏的时候也敢胡思乱想——”

牧野把他的手抓住了,另一只手环过来抱他的腰,沉默半晌,方才保证说:“下次不想了。”

“你累不累?一会儿还回去吗?”

温涯逗他说:“不看着你一会儿脸上不会再多一道儿吧?”

牧野闷闷摇头。

温涯立在他跟前低下头看他,看了一会儿便又觉得他可爱了,不自觉便弯起了眼睛,亲了亲他,迟疑了一下,方才低声道:“我给你讲过我大舅当年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现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跟他一样。可他从确诊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已经治好了,基本不会复发,他完全可以再活几个十年,活到很老很老,寿终正寝。所以就算是我也得了,你也完全不必害怕,我不会半路上死掉,留你一个人的。”

牧野注视着他,忽然无端地鼻腔一酸,移开视线,暗自道,可我不想你再受那种苦了。

他没想到牧长风、或者说上辈子的他,会对于这种情况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或是预判,就这样贸然地来到此间找他。他的农历生日还跟前生一致,温涯亦然,如果“天生孤剋,刑伤所爱,则灾厄可折”在前生作数的话,那么为什么他就敢断定今生他不会再次害了温涯?

他出于对自己的盲目的信心,认定这次必然有惊无险,可他的记忆并未全部恢复,却也不敢断定牧长风的想法就会是他的想法。如果牧长风就是个没有城府的蠢人呢?

他完全有可能就是那样——至少书里的那个就是,毕竟他被射落鬼哭崖后,便只顾理所当然自己伤心失望,却从来没有想过温祝余究竟出了什么事。

其实他这样想,就是用书里的牧长风冤枉自己了。

温涯见他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泪膜,不想给他看见,别开了脸去,心中一软,又说:“就是因为遇到你了,我才这么想活着……从前顶多是跟大多数人一样,只能说是不想死,但跟想活着,那完全是两回事。所以只要你在,波折一点儿也无所谓,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明白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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