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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2 / 2)

可记忆不全,他一时想不起来因为什么事。

眨眼间,六月如约而至。

毕业舞会那天,周鹤立买了一束洋桔梗,用绿色丝带捆好,在门口迎接钟意。

他等了一段时间,等到大部分人都进场,却迟迟不见钟意的身影。

正当他担心钟意临时改变主意要缺席时,电话铃声响了。

“姐姐,你到了吗?”

“我到了啊,你人呢?”

“我在门口。”

“啊?我来的时候门口没人啊。”

这下两人都确定是什么状况了,钟意尴尬地笑道:“我说怎么连个人都没有,还以为来太早了。”

周鹤立也很无奈,叹了口气笑道:“你把定位发给我,我来找你。”

“嗯好。”

然而钟意可以说完全跑到了相反的方向,周鹤立只好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骑过去。

钟意错到了老旧的艺术楼,学校说暑假会全面翻新,把里面的乐器都换下来。

所谓的毕业就装修,真是永远在他身上应验。

周鹤立没在一楼大厅看到钟意,发个消息准备问她,突然听到楼上传来钢琴奏响的声音。

他愣了下,顺着琴声上楼,游走在充斥木头气息的走廊,最终,他在202的琴房前停下。

钟意一身绿裙坐在钢琴前,单手在黑白琴键上乱按,如果屏蔽了声音,只看画面,真会以为她是个大钢琴家。

弹了会她好像泄气一般,垂下手,拿过手机站起身,回过头就见周鹤立依靠着门框,晃了晃手里的洁白的洋桔梗,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看你弹得投入。”

“瞎按而已,我没学过钢琴。”钟意从左到右扫过琴键,道,“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周鹤立走到钢琴前,把手里的洋桔梗交给钟意,拉开椅子坐下来,抚摸着琴键,“不急,你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

“你会?”

“学过一段时间,但也挺久没碰了。”

钟意摸了下洁白的花瓣,笑道:“我也不懂,弹你擅长的吧。”

“擅长的……”周鹤立按下琴键,老旧的钢琴发出的声音像老人低吟,“那就,《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伴随熟悉的旋律响起,回忆如浪潮般向钟意涌来,海浪高涨,几乎要将她淹没。

以为已经忘了,却发现不过是被埋了起来,风一吹,全都暴露在阳光下。

裴屿川的毕业典礼上,他弹的也是这一首。

只是那一年的琴声清澈悠扬,这一年的琴声沉闷浑浊。

琴声收尾时,周鹤立看向钟意,单手搂过她的脖子,贴上她的唇。

“姐姐别哭。”周鹤立抹去她眼角的泪,“下次给你弹婚礼进行曲。”

钟意揉了揉眼睛,笑道:“说什么呢,赶紧回去吧,舞会都要结束了。”

“不回去了。”

“嗯?”

“结束了就结束了,朋友总有再聚的机会,不熟的也没必要再见。姐姐,我现在不想和你跳舞,我想和你,私奔。”

两个人沿着小路奔跑,钟意拉起一角的裙摆,一手攥着一束洋桔梗,而周鹤立西装笔挺,牵着钟意的手,两个年轻人奔跑在昏黄的街道。

像极了私奔,奔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毕业典礼过后没过多久,周鹤立接到了零一工作室的电话。

“你好,我们看了你的简历,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想再和你进行深入的交流,请问你有空吗?”

与此同时,微博跳出来一条推送。

【随着陆传时病逝,根据知情人透露,陆氏集团高层进行了大换血。】

陆镯的短信也在同一时间发来。

陆镯:“小老板,尘埃落定。”

肩上的负担突然一下子卸下,周鹤立摸了摸肩膀,有些许不适应,也感到不真实。

但他确确实实,获得了自由。

随着陆镯把控陆氏集团,许惠贤再也没有威胁他的资本,多年的苦心经营与等待,就是为了现在以及以后的自由。

不管是财富,还是精神。

他可以放心的去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乌云散去的一天。

“钟意,我们准备办婚礼吧。”

他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但话刚打完,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

“蒋舟渡?”

“哥!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见过嫂子,春分那天就是她花了五百二买了你的花,她穿了一身绿色,我有印象。”

周鹤立好像听到了,心电监护仪滴——的报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