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官闭上眼,微微的舒了口气,准备好好休息
休息。
睡到快天亮,大考官一张俊脸,被某只小胖脚给踢到。他睡得正困,所以闭着眼睛把小胖脚给拿开了。然而,又过了半个时辰。
小崽崽的半个小身子,都压到了他身上。
这样豪放的睡姿,让睁眼醒过来的大考官,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昨天夜里折腾的太久,小崽崽到天亮了也不肯醒,他撅着屁股,睡得香喷喷的。
床上只剩下他一只崽,大考官早就醒过来,去吃了早餐,又忙了会自己的事儿。大概到了半晌午。
小崽崽饿醒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睡得有点迷糊,也忘了自己在哪儿。
“阿无?”
他光脚踩在地板上,迷迷瞪瞪的叫着阿无。
叫了好几声,他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改口道:“老大呀!”老大在后院浇花。
小崽崽找过去,没有要饭吃,而是急急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辣?”
“是你该上第二节课的时辰。”
小崽崽:"!"
小崽崽的小表情都是天崩地裂的。
他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问着大考官:"你,你怎么都不叫崽崽?"“我看你睡挺好的,没忍心叫你。”
大考官这话说的平淡,但小崽崽细听就能发现端倪。他这是故意不叫崽的。
这会儿着急的小崽崽顾不得分辨,他求助着大考官:“怎么办呀?崽崽没有请假。”
"那就按旷课呗。"
"不旷课。"
一心想拿奖励的小崽崽,使劲的摇了摇小脑袋瓜,他抱住大考官的腿,肥嘟嘟的小屁股坐在大考官的脚面上,央求着大考官:“老大,你给崽崽写一张假条呀。”
小崽崽着急之下,小脑袋瓜还好使了起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让老大给他写假条。
老大是可以管着夫子们的。有老大的假条在,他就不用被记旷课了。
"球球你了,给崽崽一张假条叭!"
小崽崽抱着大考官的腿,抱得牢牢的。
大考官抬起腿,他愣是坐在大考官的脚面上,小屁股离了地也不撒手
。
“崽崽要拿奖的。”
小崽崽把脸蛋也贴了上来,重复道:“崽崽不可以旷课。”
他不是无故旷课的,他夜里是来做好事的!
这样的好崽崽,很需要一张假条。
大考官低头看着要假条的崽崽,心说就小家伙这个班,哪怕这小家伙再旷课几回,也能拿到奖励。
他在的那个小班,除了他外,就没几个让夫子省心的。小崽崽自己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晚上了两节课,就完蛋了。眼看着大考官连张假条都不给崽崽,小崽崽也绝望了。他挪开了肥嘟嘟的小屁股,不抱着大考官了。
“我要去上学了。”
小崽崽低落道:“我会跟夫子好好解释的。”
"解释什么?"
"解释迟到的原因呀,我来帮老大赶走坏鬼,太晚了,才——"
小崽崽的话还没说完,老大就打断了他。
"昨晚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
小崽崽:"?"
小崽崽的脸蛋有点茫然。
大考官想象昨晚上发生的情形,只觉得这些都是黑历史,他不想回想,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过来,我给你开假条,你把昨晚的事忘了。"
"好,好呀!"
小崽崽顺利拿到了假条,也不要老大送,他自个儿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他把小道袍还有一只大公鸡也给带了回去。
至于那把桃木剑,被大考官给要走了。
"老大,再见!"
小崽崽摆了摆小手,空出来的那只小手抓着大公鸡,回去了。
他回去后,先是把大公鸡放到了院子里,然后带着假条回到了班里,把剩下的一节课给上完了。上完课,阿无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阿无!”
小崽崽跑到阿无跟前,牵住了阿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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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
阿无随口回完,就问他道:"你今天夜里要睡在哪儿?"
“睡你那里。”
小崽崽毫不犹豫的说道,他说完,还冲着阿无咧着嘴笑了笑:“阿无,你可以轻松一点辣。”他帮大考官赶走了恶鬼,于情于理,大考官都应该对他的阿无好一点!小崽崽想到这里,小脸上的表情更高兴了。
当天,小崽崽还跟九九吃到了叫花鸡,九九把最大的鸡腿撕给了他。在吃叫花鸡的时候,两只崽崽聊了很多东西。
在聊到家里时,九九说:“我在家里是个很多余的存在,我回不回家,他们都不在意的。不过我比起翟白跟滕良他们,我的处境已经好多了。"
九九一边啃着鸡吃,一边跟小崽崽说着其他人。
“我看秦无对你挺好的,你也很喜欢秦无,你们俩在一块玩就行了。你不要搭理翟白,翟白是真的很古怪的。"
几乎所有认出了翟白,或者对翟白有点了解的人,都会让小崽崽远离翟白。可小崽崽咬着鸡腿,想着给他钓鱼的小白,张了张嘴,没有接话。日子就这么规规律律的过着。
小崽崽把所有课还有自习都上的很认真,他下课了就跟班里的小孩玩儿,他们会一起背书,一起做游戏。
小崽崽爱问问题。
有时候夫子下课就要走,小崽崽问不到人,去找阿无还要走一段路,所以秉着就近原则,他就会问班里其他的小孩儿。
在被他问了几回后,班里其他的小孩儿再上起课来,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已经不多了。没办法,上课不听的话,下课小崽崽来问问题,他们根本回答不上来。
一想到小崽崽失望的拿走问题本本,去问下一个人,他们坐着的背,都挺得更直了。
小崽崽班里的学习氛围越来越好,其他班的小刺头,看他们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其他班的小刺头不是没有挑过事儿,但他们挑的事儿,还挑不到小崽崽跟前儿,就已经被其他小孩给解决了。
有几天,小崽崽口袋里都要装着药膏的。
他班里的小孩出去玩儿,总是不小心摔伤,他看到一些露出来的小伤,都会拿出药膏来给擦一擦的。
"小七,这点
小伤不值当擦药了。"
明明大家都是小孩子,可这些没得到过什么暖意的小孩儿,他们连受伤时被别人擦个药,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们会熟练的应付其他人的冷眼嘲笑,恶意欺弄,但给他们一点儿好,他们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了。
“受伤了就要擦药,如果疼的话,你可以哭的。”
小崽崽认认真真的涂着药,他说道:“我们是小孩子,哭了也不会有人笑话的。”
"等我们长大了,就不能随便哭了。"
小崽崽最后一句话,是他自己得到的结论。
他看见爹爹娘娘他们这些大人,都不爱哭的。
“小七,你哭了是有人哄,我要是真哭了,这个世界上都找不到一个人哄我的。”有个小孩儿冲着他说道,语调听起来还很轻松,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小崽崽听见他的话,抬头看向了他。
在看了好一会儿后,小脸认真的开了口:“你下次哭了,我可以哄哄你的,我不笑话你。”那小孩儿扯了扯嘴角,像是还想随便扯出两句话说,但他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其他小孩儿也在看着他们。
时间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就过了那么两秒。
小孩儿终于发出了声音,问道:“我要是真哭了,你真的会哄我?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干过什么事?我把我的替身奶嬷嬷都毒死了。"
他只说他毒死了他的贴身奶嬷嬷,但他没说,是他的奶嬷嬷被别人买通,来给他下毒。
但他那阵儿觉得奶嬷嬷的气色不好,就把那杯有毒的羊奶倒到了奶嬷嬷晚上的粥里,让奶嬷嬷吃了。
奶嬷嬷只吃了一口,她尝出了一点奶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毒死了。那被羊奶里的毒,太重了。
重到只是掺在粥里,让人喝了一口,就能把人毒死。
小崽崽看着这只说着把奶嬷嬷给毒死了的崽,这只崽的脸上写着不要接近我,可眼底却在透着明明白白的渴望。
小崽崽看出来了他眼底的渴望。
“我会哄你的。”
小崽崽接住了这一份渴望,他很郑重的说道:"你哭了,我还会抱抱你。"他们做小孩儿的,
玩的时候可以一起玩,难过了也要互相哄一哄的。
"喂,小七,我哭了你也会哄我吗?"九九在旁边戳了戳他的小胳膊,问道。小崽崽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他点完头,其他小孩儿也攀比似的问了起来。
班里小孩子们的声音响做一团,原本要折回来拿书的夫子,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他没进来拿书,而是放轻了脚步走了。这些小家伙现在正热闹着,应该不想看见他。班里热热闹闹,小家伙被围住,他一个个的回着话可忙可忙了。
小崽崽白日里过的充足,到了散学——
他又见不到阿无了。
自打他给老大驱完鬼后,愿因为阿无能够轻松下来,可没有想到,阿无还是在被使唤着!而且现在,阿无不见的频率更高了。
小崽崽一边拆着家里的信,一边气鼓鼓,他拆完了信,还是很生气。
老大太不讲义气了。
小崽崽把信收起来,去找老大算账。
他还没走到老大的屋子,就在半路上又遇到了上次那个娃娃脸的男人。
"你这么生气,是要干什么?"男人问道。
“我要去讲道理!”
小崽崽攥紧了小拳头,他知道老大在关山居就是最厉害的,毕竟关山居的主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老大就是货真价实的老大。
他不能跟老大来硬的,他太小了,硬不过。他要去跟老大讲道理,让老大不要针对阿无了。
“哦,去吧。”
“嗯!再见!”
小崽崽气呼呼的去了,一个时辰后,又气呼呼的回来了。气死崽了,老大根本不听他讲道理!
第二天,小崽崽在忙,没空过来。
第三天,小崽崽又去讲道理了。
小崽崽讲道理讲的频繁,阿无消失也消失的频繁。
半个月后。
阿无叫住了还要出去的崽:"崽崽,过来,有事告诉你。"
小崽崽:"……"
小崽崽看看阿无,又看了看门口,在动摇了一番后,还是乖乖的走到了阿无跟前。
“阿无,什么
事要说呀?”
阿无从枕头底下拿了一包东西给他,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你不是要给你大哥贺生辰么?我替你备好了礼物。”
阿无,
阿无递过来的东西,小崽崽拿到手里看了看,他认出来有一包是种子,但写满字的纸,他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改良过的粮食种子,这是能够肥田的法子。"
"有了这个,你们受灾的田地能救一救。"
有了地,就代表着以地为生的百姓们,有了活路。
小崽崽拿着东西,小脸都呆住了。
"阿,阿无,你怎么拿到这些的呀?""大考官给的。"
阿无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划过了一抹暗意,他抬手揉揉小崽崽的脑袋,催促着他道:“去把这些东西寄回去吧,这份生辰礼,你大哥应该会满意。"
小崽崽点点头,他被兴奋冲昏了小脑袋瓜,都浑然没有察觉到,阿无话里有一个巨大的纰漏——小心眼的大考官,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方又好心的给了阿无这些东西。
这会儿的小崽崽高高兴兴的寄着东西,寄完东西,他还坐在房间的床上表示:“我今天不出门辣。"
看在种子跟肥田法的份上,他今天就不去跟大考官讲道理了!“阿无,我们叫上小白跟滕滕,吃锅子呀。”
关山居的特色锅子,又麻又辣的,可以烫很多的肉肉和菜菜,吃起来可好吃了。小崽崽都吃了好几回了。
他说要吃,阿无自然要给他准备。
这一晚,他们准备好了锅子,又准备了很多菜,要吃的时候没见到翟白。等他们吃饱,锅子旁边没吃完的菜,菜叶都蔫儿了,翟白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