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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次元(1 / 2)

回去的路上,宋拂之跟时章讲了乔煦阳的事。

其实三两句就能讲完,他们是之前相亲认识的,乔煦阳一直在单方面追宋拂之,但他没接受过。

“时教授别介意,我跟他说了我们要结婚,他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宋拂之顿了顿,又说,“我也没有脚踏两条船。”

“我知道。”时章很快答道,“最开始在咖啡馆那次就能看出来,他追你追得太紧了。”

宋拂之想了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哪次。

早在相亲之前,咖啡馆店员喊了他们“s先生”,他和时章凑巧在咖啡馆坐了同一张桌子。

那时乔煦阳给他送玫瑰,时章就坐在他对面。

“你还记得呢。”宋拂之轻松地笑了下,“我差点没想起来。”

时章很快看向别处,过了会儿说:“公众场合突然看到有人拿着玫瑰求爱嘛,印象挺深的。”

这个小插曲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时章没再问别的,也没顺着问问宋拂之更以前的相亲对象,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回到王老师家,吃了个其乐融融的晚餐。

宋拂之低头喝汤的时候,思绪有点放空。

乔煦阳说的那些话也没错,时章表现得太有教养,未来的伴侣被别人表达好感,他一点情绪都没有,事后也不深究,还能和对方聊滑板。

甚至连今天下午,做健康宣传的大娘给他们塞保险套的时候,时章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他这么不在乎,应该也只能是因为不爱。

宋拂之觉得这很好理解,他也很能理解。

因为他也是。

反正一家人吃饭吃得宾主尽欢,宋拂之能看出他爸妈有多高兴,这也就够了。

吃完饭收拾好,四个人又坐一块儿聊了会天,王老师就开始赶人,要他们早点回去休息,本来周末就很短。

宋拂之也不跟他们客气,简单跟爸妈说了两句,就带着时章告辞了。

“辛苦时教授了。”这是出了家门之后宋拂之跟时章说的第一句话。

时章笑了:“这算什么话,不辛苦。”

早上来的时候,本来宋拂之要开车去接时章,但时章说他家远,不顺路,所以没让宋拂之去接,他们就开了两辆车过来。

两辆车停在楼下,他们没着急分开,站在一块儿商量后面的安排。

什么时候领证,要不要去看房,两人直接拿出课表和日历对着讨论。

“去我车上坐着说吧。”时章突然提议道,“晚上外头有点冷。”

宋拂之说行,跟着时章上了他的车。

时章坐驾驶座,宋拂之坐了副驾驶。

整理衣服的时候,宋拂之摸到衣兜那儿突出来了个小尖角,他伸手一触,很快想起这是什么。

那位大娘塞给他们的保险套。

宋拂之默默把手撤了回来,问:“对了,领证之前,我们找个时间先去做婚检?”

“好的。”时章应了,“我回去了解一下各个医院的检查项目有没有区别。”

时间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宋拂之看着日历上和课表排在一起的结婚日程,非常井井有条。

“那我们医院见。”宋拂之看着时章说,“教授早点休息。”

接着就打算下车。

“宋老师,等等。”时章轻声喊他。

“嗯?”

宋拂之又坐了回来。

他想问时章有什么别的事,但没问出口。

因为他看到时章伸手按开了车里的一个置物盒,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丝绒的小盒子。

这是他们前不久,刚买的戒指。

宋拂之从看到盒子的那一刻起就沉默了,他沉默地看着时章修长的手指搭上盒子边缘,轻轻推开,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温润地在深色丝绒间流淌。

时章突然撩起眼皮,轻柔地摄住了宋拂之的视线,用那双深黑的眸子专注地注视他。

宋拂之突然嗓子很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了想,还是做了个决定。”

时章声音很缓,眼睛又垂了下去,拇指触上金色的戒环。

他垂着眼睛的时候,眼皮只剩淡淡的一条褶,睫毛密密,镜片在眼窝下折出一弯月光似的浅弧,显得很有文气。

那弯月弧突然闪动起来,是时章抬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