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了一堆,陆周月都没多问一句。
陆先生难免有些沮丧。
女儿的漠不关心、毫无表示何尝不让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挫败。
越接触,这种疏离就越加明显。
陆先生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请柬,用薄绒覆盖着,想来下请柬的人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
但陆先生没说这个,反而又说起来生意上的事情:“家里生意的事情爸妈一直没多跟你讲。总想着你这个年纪有你想做、该做的事情,这些大人要操心的就交给大人好了。可现在想来,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几年爸妈一直在国外做风投操盘的生意,实话说……这生意是踩着人命上来的,我很清楚。”
“现在经济不好,国外的经济崩盘更严重。有钱的人其实更贪婪,经济越不好的情况下呢,就越怕自己低人一等,越怕没有钱。”
“我爸妈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投资的地方,将他们的钱源源不断的牵进来,变成股票,变成高昂虚拟的货品,最后把它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这个盘子很大,一个人吞不下。”
他说的这些,陆周月早就明白了。
无非就是钻了经济法律还没完善的漏洞,利用经济崩盘造成的恐慌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初爸妈这个生意是有人牵头交代的,那时候陆家别的没有,全都是些现金流。我们陆家不做,没人能做得了。这利益太迷眼了,到什么地步呢,百分之二百的收益才需要付出百分之十的风险,换做是你,你做不做呢?”
“我也是个贪婪的人。”
“他们家破人亡,爸妈又何尝不会付出代价。”
“我们陆家风头太盛了,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如果说之前的陆先生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试图全身而退。
那么今天,那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傅温文那一番话就足够让他彻底清醒了。
“过段时间,爸想再去一趟国外。把你妈妈接回来。”
陆周月转头看向他,问道:“妈妈不是已经在收尾了吗,陆家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
为什么突然要去国外?
她有点不安。
陆先生挑了挑眉。
“自己折腾公司的事情,还要上学,还能腾得出时间操心家里啊。放心吧,有爸妈在天塌不下来。”
陆先生没给她答案,推着那张请柬到陆周月面前:“之前就有不少世家、商家的给你送请柬,爸妈觉得你不太喜欢交际的场合所以都扣下了。”
“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有些同龄的玩伴互相交流也还不错。”
“这是星耀传媒家小小姐封梓宛昨天托人送来的,听说去的都是女孩子,爸爸也放心。这个周六,你就去一趟吧。多认识些朋友,以后或许会有好处。”
封梓宛这个人,陆周月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也不跟这些人打交道。
不过这个星耀传媒,她倒是有所耳闻,人称“造星俱乐部”。没想到是从这儿发的家。
陆周月翻开请柬,里面标注着地址是近郊的云杉别墅,想来是私人宴会。
她跟这些人素未谋面,连萍水相逢的印象都没有,为什么又会递请柬?
她思绪被绊着到处跑。
陆先生看着他这唯一的女儿,满眼的爱怜跟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