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睿用眼神扫了他的两隻手,白沫会意,乾笑一声,连忙把他手上的东西都接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手快都丢您手上了。」
孟睿显然不想听她胡扯,接过她递过来的笔,迅速补上两人的q版签绘,一旁龙风凤舞地立了个笔画,然后把本子放回姑娘手上,还不忘跟她们抱歉:「那傢伙总是喜欢惹事,害你们多跑一趟,不好意思啊。」
她们脑袋还没转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陈榕榕朝那两人喊着:「大神、沫姊!云姊说你们买完东西就快过来帮忙收拾。」
孟睿正要应好,旁边立刻传来白沫的嗓音:「靠,早知道会被拉去做苦力,我应该拉着你晃久一点的!」
「差不多一点,你已经玩一天了。」
白沫来不及多抱怨几句,就被孟睿拉着往陈榕榕的方向拖,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姑娘们愣愣地打开本子,看见上头热腾腾的签名,两人互相捏了对方的脸,确定会痛之后还是反应不过来。
今天的脑袋需要消化的数据过载,已经格式化数次。后来两人默默抱着本子回去收摊,脑中想的内容不谋而合:如果今天签乐透会不会中呢。
他们终究没逃过当苦力的命运,云姊使唤起人驾轻就熟,拥有多年经验就是不一样。虽然收摊阶段的剩馀本子不多,但也耗费了他们不少时间,等到一群人真正走出会场时天色已经黑了一半。
孟睿跟白沫顺路一道走了,其他人跟他们是反方向,云姊简单交待了明天的工作,孟睿跟白沫明天有其他事要处理,自然不关他们的事,两人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要命,这要是被抓到,再被云姊唸个几次我就原地飞升了。」
s城会场附近有许多小巷子,他们的车停在停车场,还得再走上一段,方才白沫拉了人就跑,其实也没怎么注意他们走了多久。她回头看了几眼,确定没认识的人之后,才把手松开,双手撑在膝上喘气。
孟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机会,手被某人一拉就走了,一路上拐了好几个弯,他气都没喘一下,依旧面无表情。
两人沿着小巷走,路还算熟悉,虽然远了些,但还是能走到停车场。
孟睿的个子高,看得比较广,一眼望去竟瞥见火光,他蹙眉不语,连招呼都没打,一手拉着白沫直接往前衝。
「喂!孟睿你干嘛!又没人追你跑什么!」
白沫被他拉得不明所以,没顾她抱怨,孟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前面不太对劲,跟我过去看看。」
他们一路跑到小巷尽头。这次连白沫也禁了声,四周充斥着浓烟,火光光看着都嫌烫人,消防车才刚赶到,消防人员急忙衝上前灭火,奈何火势太大,完全没有减弱的跡象。
孟睿跩着白沫站在远处,一大片灼热的火光竟美得骇人,像极了七夕时齐齐点亮的灯火。它们过于烫人,吞噬的并非天空,而是无法细数的人命。
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孟睿的脸色白了一片,连忙问了旁边的群眾:「不好意思,请问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哎,你说那栋楼吗?不知道啊!我是住隔壁栋的,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就是下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一把火烧起来,失火的楼层没人在家,等到烟飘过来才有人报消防队。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啦!」
孟睿的脸色已经近乎惨白,他的脑中闪过许多片段,四周的喊声、尖叫声与当年的场景重合,群眾像惊弓之鸟,四处逃窜。
他听见已然脱困的家人压低的啜泣声,眼眶哭得通红等待着消息,好似倒回了那年,在最糟的剎那按下静止,静待噩梦袭来,恶劣地看着人们再一次流离失所。当时的窒息感又一次缠上他的颈部,缓缓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是太好,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要添乱就不错了,拉着白沫准备离开;却见她动也不动站在原地。
「白沫?白沫!」
没有反应。
孟睿连忙把她的脸扭过来,她的脸庞毫无血色,一双眼无法对焦,最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来,两眼一闭,硬生生晕了过去。
「夭寿啊!小姑娘没事吧?是不是被烟呛到了?赶快把她送去医院吧!」
旁边的人还在吶喊,孟睿被她吓得六神无主,脑里什么也没法想,只好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路狂奔至停车场。
孟睿把她放到副驾驶座,马上拨通了云姊的电话,简单扼要地让她帮忙把白沫的车开回去。
『你说她看到火灾!』
「对,她现在晕过去了,状况非常糟,我先送她去附近医院。麻烦帮我把她的车开回去。」
云姊连忙说好,语气很是焦急,孟睿心里比她慌上数倍,也不管云姊还要问什么,直接把电话掛了开车直衝至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