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被他紧紧抱着，轻轻笑了笑，往后偎进了他怀中。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手尽是滚烫，像身后的躯体一样，一点一滴的，将他偏凉的身子也熨热了。

他侧过脸，抬眼望进那双湖水绿的眼眸，问道：「你还这么年轻，没有子嗣，不觉得可惜吗？」

诚如瑞恩一直担心着他会反悔，他心里也有他自己的疙瘩—没办法给瑞恩一个正常的家庭，就是他最大的顾忌。饶是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对蓝尼、对自己的爷爷说自己不在乎那些，但是他却不能保证瑞恩与他相同。或者说，等到瑞恩年纪再长一点，还会不会与他相同。

瑞恩皱了皱好看的眉，受不住封神身上香气的诱惑，埋首至他颈间磨蹭，口中咕噥：「谁要那种东西……我只要姊姊就够了……」

能跟姊姊两人世界、甜甜蜜蜜，是他这么多年来縈绕在心头的想望，现在终于有成真的一天，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想要多出一只电灯泡来打扰呢！

封神斜睨他一眼，因他孩子气的回答而有些莞尔。

「果然还是小孩子……等你到我这年纪，也许想法又有不同。」他轻轻淡淡地说，彷彿在描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彷彿这状况已在眼前发生。

瑞恩终于忍不住抗议：「姊姊，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我八岁的时候对你一见钟情你不相信，十七岁要你跟我结婚你也不相信，现在我二十二了，你也有话说……你到底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瑞恩难得用这么犀利的语调跟他说话，每一字每一句都直击封神的心头。

是啊！到底一直挑剔着这孩子什么呢？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这人用尽所有的气力向他展现了他的认真，就连璇也说了：他没有他活不了……那么，自己究竟不安什么？或者，是上一段没有结果的单恋，已经让他没有办法卸下心防地去相信『永远』这东西？

「你说得对，」封神的侧脸和嗓音一般平静。「对不起。」

瑞恩的手臂紧了紧，闷闷的嗓音自封神肩颈处飘出：「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感觉好像又要拒绝我的感情……」

封神笑了起来，拍了拍腰间的手臂，放柔了语调道：「我会说对不起，是因为我的确如你所说，拘泥于过去的阴影，年龄的差距，一直对你的感情有所怀疑……但是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视若无睹，不会再背转身去，不会再逃了……会真真切切地，放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心口。

瑞恩立刻就红了眼眶。

他知道封神这个人—从来不轻易给出什么承诺，是因为他一旦说出了口，便势必会作到，至死方休。他的这段感情，总算……也修成正果了呀！

「姊姊……」他带着鼻音的低唤在封神耳畔响起。「可以亲你吗……？」他小小声地问。

姊姊很少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有些淡漠，甚至是偏冷的，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春雪融化那样，让他都要看得痴了。

封神敛起了笑，但唇角还是勾着。「当然不可以……」他理所当然地说。「还在外头呢，怎能这么没教养。」他还假意地训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