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同样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无论后果如何,那总归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或许让她再一次回到那个时刻,她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有了那样一张道具卡,为什么还要在噩梦中拼命?为什么不能去享受和平的、安宁的生活?
噩梦是可怕的,而窄楼是阴郁的,却起码是平静的。
很多人奇怪丁亿为什么能如此坚决地抛弃自己亲手建立的事业,选择去往更高的楼层。
而丁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已经这么下定决心了,还是会在听闻蒋双姊的事情的时候,选择回到窄楼底层。
这是她抛弃一切的地点,也是她想要重新拥有一切的地方。
但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张道具卡丁亿想,既是一份幸运,也是一份不幸。命运的馈赠从来都明码标价。
她回到窄楼底层,并且遇到了蒋双妹。两个女人坐下来却相对无言。
她们也同样无法重拾过去的友谊了,所以也仅仅只是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面对面地沉默,中间横亘着她们多年未曾见面、未曾交谈、未曾共同在噩梦中挣扎的时光。
横亘着蒋双姊。
随后丁亿才听闻了关于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噩梦的一些消息。
她决定进入这个噩梦,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牧嘉实过去的好奇。
她同样想知道,当初因为失败而回到窄楼底层的牧嘉实,现在怎么样了?
而她,是否也会沦落到他那个地步,又或者,如他一般振作起来?
公交车的发动机轰鸣作响,带着他们去往南面尽头的停车场。
在下车之后,牧嘉实却没急着去博物馆,他站在那儿,看着丁亿,说:这个停车场不会让你想起什么吗?
丁亿愣了一下。
停车场她喃喃念着,你是说那个噩梦?那个噩梦?!那个小男孩的噩梦?!
她从未和牧嘉实共同经历过任何一场噩梦,除了眼下这个噩梦,以及那个小男孩的噩梦。
小男孩的噩梦里也有一片停车场。
牧嘉实沉沉地说:这片停车场,看起来是道路南面的尽头,再往外就是荒无人烟的区域。但是如果继续往南面开,车辆就会上高速,最后抵达服务区。
丁亿怔住了。
牧嘉实说:但是这个噩梦里,没有那个小男孩,也没有他疯狂的父亲,就只是场景而已,甚至和那个噩梦并不完全一致,道路的长度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