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疯子。
一旦仔细去看,贺淑君就忍不住这么感叹。
她已经大概知道,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那名医生给她们讲解了一番,让她们对这个噩梦多少有了些把握。
但是,她们一路行来,并没有真正遇到那些疯狂的人类。
她们是通过公交车去往的博物馆,而公交车上的司机与乘客,以及博物馆里的人,尽管疯狂,但是并不是特别的危险。
他们的疯狂属于可控的、没有杀伤力的。
但是她们现在遇到的,并不一样。
贺淑君有些吃惊、恶心地看着落地窗里面的那一幕。
这是一家教育机构,在中学生的课后给他们补补课,做做题。
令人惊讶的是,在现在这个时刻,这里面仍旧人满为患。
家长与孩子将里头堵得水泄不通,大多在排队等待进去补习,而只有少数几名幸运儿,才能够进入那个房间,受到补习老师的教育。
那个房间的两面都是落地窗,一面朝向外面的街道,一面则朝向店内等候的家长。
那些等候的家长与孩子,目光十分嫉妒地看着里头学习的人们。
那房间里面不只是学生,还有家长。在这个特殊的补习机构里,孩子在学习的时候,家长也需要陪同。
而家长陪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让孩子专心学习,而是
贺淑君怔怔地盯着那一幕,眉头紧皱。
她看见家长们都伸出了手臂,细细的抽血管就固定在他们的手臂上,细小的血流从他们的静脉中抽出,然后汇聚到了学生课桌上的一个小碗里。
学生们都拿着蘸水笔,面色平静而专注地低头写字,时不时看也不看地就用笔尖蘸一蘸家长的血液,然后继续写下去。
家长们则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尽管他们面色苍白、疲惫而虚弱,但是他们与有荣焉。他们孩子的作业本上,也有着他们的一份辛劳。
贺淑君只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那一小碗一小碗的、鲜红的血液,令她感到一阵阵的晕眩和痛苦。她的嘴唇颤抖着,低声说:疯狂?疯狂
丁亿静默地垂下眼睛,不去看那一幕。
贺淑君恨恨地闭上眼睛,用力地跺着脚,赶忙远离了这家教育机构的窗户。
等到丁亿追上她的脚步,贺淑君才对她说:真是疯了!
丁亿说:这样的疯狂,似乎也与他们没疯之前的经历,有一些关系。
贺淑君说:我爸妈才不是这样的。她想了想,又说,我也不像那些疯孩子。难道这样的疯狂真的来自于他们原本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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