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场车祸。
和刚刚的那场不同,因为那分明是有人策划的,受害者只有沉言一个。
现场血肉模糊,沉言倒在血泊里。她甚至以为沉言要为之付出生命,幸而只是一条右腿,可是那足以击垮清风明月一般的他。
是陈忆许。她知道。
她亲眼看见陈忆许与那个肇祸者同室饮茶。那时沉言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出来,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心肠如此狠毒的人,即便毁了别人的一生却仍能够事不关己一般悠然自在。
她去报警,去写信申诉,都行不通。
她终于明白那个曾打断别人一条腿,却能毫发无伤地从警局出来的陈忆许有多么神秘的家世。也终于明白权力的意思——原来就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仍然可以无所作为地得闲饮茶。
而她,痛得泣血。
可是何泠泠呢?沉言在昏迷中仍在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她那时在干什么,仍与陈忆许共同出入。
她终于忍不住去找她。
可是她狠心如斯,她说:“对,芬芳,我仍和陈忆许在一起。”
她亲眼看见装作还没醒的沉言眼角滑落的泪水。
就像七年后的今天,在她问出“你是否还和陈忆许在一起时”她仍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她说,那就好。
她将手中“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拿的更近了些。
她总该让沉言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泠泠,心里装的三个字从来都是“陈忆许”,而不是他。
而她也终于能有能力在听到何泠泠肯定的答复后说一句让她脸色苍白的话——“我与沉老师要结婚了”。
就让他们永远在一起,恶人就该相爱。即便她没有能力为沉言报仇,可她知道,真正的幸福永远不会降临在他们身上,她会永生永世给他们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