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已至此,话外有音。
钟如季听出另一层含义,稍稍瞥了眼一无所知的白璟。
“好。”白璟颔首应,迈了几步想送他进去。
“你专心忙你的。”舒时温言婉拒。
白璟抿唇,止了步:“嗯。”
夜幕将落,光线已暗。钟如季看到舒时站在白璟面前,阴影遮了半边脸,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钟如季清楚这一点。
身边逐渐聚起一些白色虚影,浅淡又不容忽视。
舒时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摆摆手:“走了,你们速度点。”
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楼里,白璟在箭矢破空声中看着舒时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些,像在预示着什么。
白璟皱起眉,一手微微捂了捂心口。
钟如季随手捡起一支箭搭在弓上,捏着箭羽的手指紧了些,离弦的箭眨眼间刺中一人胸膛,不偏不倚,正是心脏的位置。
失神只在一瞬间,白璟迅速调整好状态,眸子一冷又重新加入混战。
喧嚣被隔绝在身后,舒时没走电梯,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踏着台阶上去,他的脚步极轻,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没能惊动声控灯。
身后的虚体如影随形,夜晚正是他们成长的时候。
腰间的匕首鞘在抬腿时总会刷刷存在感,舒时上到八楼,呼吸忽然窒了一窒。
他忘了一件事。
白璟即将要满十八了。
说的再准确些,过了今晚白璟便成年了。
成了诡箭新主,拿了调令,还报了陈年旧仇,这个时期的白璟正是苦尽甘来的时候,成年后脱胎换骨。
他要亲手结束白璟的一生,终结他刚开头的甜。
舒时的心突然疼得更剧烈了,方才说出天台时只是隐隐作痛,这会儿已经疼得他快不能呼吸了。
舒时像个濒死之人般抓紧了楼梯扶手,缓缓弯下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
-
我方拥有了优势,战起来势如破竹,齐储很快便抵挡不住,袁复领着剩下的人冒着死亡的危险冲去对面,留了数人护在齐储身边。
柯于珩握着柄长刀挡在齐储身前,迅速撤退。
他们远离了射程,很少有箭手能将箭射到这个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