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旁边的李不闲忽然说了一句:“转完了长安城,再去一次小淮河,然后你北去边疆带上我。”
“为什么?”
“我会看相。”
“然后呢?”
“看到你快死了的时候,我提前给你买一口棺材去,要好木头的,厚实沉重,就算是你被人砍碎了我也能捡回来拼上,我还会想办法把你运回来,然后我就回来长安城踏踏实实享受你给我的这些银子还有那宅子,你就当是雇我好了。”
须弥彦笑起来,鼻子忽然发酸。
“也行。”
须弥彦看着屋顶:“但你可不能跟我上战场。”
“傻逼才跟你上战场!”
李不闲哼了一声,气鼓鼓的翻身到一边去了。
沈冷看了看茶爷已经睡熟,悄悄起身往外走,拎着两只鞋蹑手蹑脚的开门出去,茶爷睁开眼睛看了看那鬼鬼祟祟的人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那家伙,刚刚就一直在说须弥彦是个人才,若是不能留下的话就太浪费了,让他憋到明天一早再去说他如何能憋得住?
沈冷才到须弥彦那屋没多久,茶爷起身去烧了一壶水泡了茶,然后准备了一些点心一块端着送到客房门口,也没进屋,在外面说了一句:“自己来拿。”
沈冷嘿嘿笑,出门拿了东西,茶爷已经回屋睡觉去了。
结果沈冷和须弥彦还没聊几句,夏侯芝披着衣服就跑了过来,一进门就说料到了沈将军你不会老实。
深夜。
皇帝揉了揉眉角,看完了窦怀楠呈递上来的奏折,那是洋洋洒洒足有万言的一份长奏折,句句都称得上是金玉良言,窦怀楠之才远在大学士沐昭桐之上,这才多大年纪,再给他五年时间历练,到时候就算直接给他内阁首辅自然也可胜任。
可是不行,因为皇帝要把窦怀楠留给下一代大宁帝王。
“朕的精力毕竟有限。”
皇帝自言自语了一句,推开窗,外面的凉风一下子涌了进来,月色皎洁,屋子里的暖气被寒风吹散了不少,皇帝觉得精神一振。
代放舟在门外打瞌睡,没有注意到皇帝的举动。
御史台都御史赖成会是未来十年的内阁首辅,而十年之后,窦怀楠接过首辅的位子,还能兢兢业业的干上二十年,那时候窦怀楠也才六十几岁吧,从四十几岁到六十几岁,最成熟最有想法也最踏实稳定,加起来就有三十年,三十年之后呢?
皇帝想到了老院长提及过的那个如今还在书院里求学的许居善,才十三四岁年纪,已经有独到见解,不久之前老院长把许居善写的一份读书笔记带给皇帝看了看,其中诸多地方,跟窦怀楠奏折里说的重合,甚至丝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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