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想了想也对,又把笔拿回来,沉思片刻写了一封短信,张智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反正写了些什么他没看清楚,只觉得那字是真让人过目不忘,这字简直就是级别最高的防伪。
沈冷写完了信之后交给张智,然后看了一眼外边:“你派人去检查一下所有待交付给水师的战船,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查完了之后确定多少艘战船有问题告诉我。”
张智连忙转身出去安排,其实在这之前工匠们已经开始对剩下那些战船的精细检查。
就这样沈冷又在船坞里耽搁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所有的战船都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又查出来两艘万钧的货仓里有问题,藏了火油,还有火药,而且船上也动了手脚,在战船一侧打出来不少小洞,这些小洞都用蜡封了,天凉水冷,蜡便凝固着堵住洞口,火药烧起来,蜡很快就会化掉,威力再大些,因为这些孔洞,就能直接将好大一片炸碎。
张智的脸色已经白的吓人,这罪名太大了,就算这都是连路的罪,那些工匠也都是连路找来的,可他一个失察之罪,就足以被罢官为民,这还是轻的。
“那些连路招募来的工匠都有备案,不过估摸着身份都是假的。”
沈冷站起来:“你再去从那些没被做过手脚的战船中挑选三艘出来,我保你无事就是。”
张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扯皮,连忙去挑了三艘战船,这几艘船是他前两日亲自盯着验收的,而且刚才又都仔细勘察了一遍确实没有问题,他这才敢提出来交给沈冷。
沈冷又下令队伍在船坞休息一晚,从武库里借出来一批甲械兵器补充,他的人在船沉没的时候兵器大部分都留在船上,没有兵器,就显得更加狼狈了些。
最近一两年来,沈冷还没有如此狼狈过。
第二天才亮,沈冷带着队伍重新起航,走到之前战船沉没的地方,沈冷下令战船下锚,带着人划小船过去,又派人去附近村子里寻水性好的渔民过来,士兵们和渔民轮流下潜,整整两天,在沉没的战船之中运出来十几具尸体,沈冷把人在江边葬了,站在那看着新起的土坟,沈冷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队伍继续出发,在前边官补码头停下来补充给养,沈冷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人来,官补码头的官员随即禀告,说是今天一早有一批大概二十来个身穿水师军服的战兵到了船坞,说是他们的船出了问题沉没,可他们还要赶去南疆,所以从船坞里借了一艘快船走。
沈冷又仔细询问了一下,确定来劫船的其中一个就是连路。
一路上继续南行,沈冷特意让一艘万钧在前边开路,然而顺着水路就这么南下又走了七八天,路上却没了那些人的踪迹,一路上在沿途的官补码头打探,之前还打听到了,后来这些人应该是根本就没继续走这条水路,所以便没了踪迹。
长安城。
廷尉府衙门,新建的大院看起来极气派,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廷尉一个个脸色严肃,和这大院的风格如此的般配,很多人都说,哪怕是大白天阳光最好的时候,从廷尉府衙门口经过也会感受到一丝丝寒意。
当然,这寒意未必是来自廷尉府这大院子,而是来自每个人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