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
皇帝伸手把马车的帘子掀开,第一眼看到的是沈先生那张虚弱惨白的脸,他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可是一路上颠簸,看起来人已经很不好。
“参……”
沈先生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却伸出双臂把沈先生直接抱了起来,身边的侍卫想动手都没来得及,抱着沈先生离开马车皇帝转身:“去把他们俩也接下来,手脚轻些。”
沈先生眼睛微微发红:“谢……陛下,臣能走,让臣自己走吧。”
“走死了你?”
皇帝瞪了他一眼,大步走进保极殿,保极殿里已经收拾出来,摆着三张床,御医们小跑着跟在皇帝身后,都在猜测这位能让陛下亲自抱进来的伤者到底是谁?可不管是谁,皇帝那一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皇帝把沈先生放在床上,拉了个凳子坐在一边给御医让出来地方:“治,治不好朕就治你们。”
皇帝很少不讲道理,皇帝当然得讲道理,御医治不好自然不是不尽力,可现在皇帝不想讲道理。
几个御医连忙上前,打开了沈先生身上的绷带,然后有几人脸色就变了……沈先生身上新伤旧伤密密麻麻,看着就令人心里发毛,他们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一个人伤过这么多次,还有的伤口在要害处,怎么就没死?
“陛下,臣有事要说。”
“憋着。”
皇帝瞪眼:“先治伤。”
他看了一眼第二个被抬进来的农夫:“厉害的你,不要朕的银子是吧?”
农夫苦笑:“王爷……不,陛下……”
“给朕躺过去,治好了伤再跟你们算账。”
他看向第三个进门的:“能得你,瘸了腿更本事了?”
铁匠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半个时辰之后,太医院提点老御医王风华弯着腰走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外伤之前诊治包扎的还好,伤口也已经清理过,臣问他是谁清理的,他说是自己……另外两位伤者的伤口,也是他清理的,用过药,臣想不明白,他是有多大的毅力,在伤成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自救也能救人,太不可思议了。”
“说重点。”
“臣等必会全力救治,保住他的命应该不是问题。”
“朕要的不是应该,而是必须。”
“是,臣遵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欲言又止,像什么医者!”
“陛下……臣担心的不是他的新伤,新伤好治,旧伤难除……他以前伤的太多了,次数多,伤口多,处理的时候也多很仓促,看起来有伤口曾经感染过,应该是受伤之初来不及清创,后来虽然用药不错,可影响颇大,而且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饥寒交迫伤了内府,原本应该是身体极好的一个人,现在已经在衰退……每况愈下。”
“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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