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把马车赶到了路边不碍事的地方停下来,他才不管老院长是不是允许他进车厢里边去,这外面冷的伸不出手当然是在车里睡一大觉才舒服,烤着火炉,盖着被子,车厢里还常备着干果点心。
老院长一个人拄着拐杖进了酒楼的门,小伙计连忙过来搀扶着他的胳膊,之前他已经来过一次算是探路,掌柜的知道老院长的身份之后险些吓尿了,确定老院长定的日子是今天早早的就在外边挂了停业一天的牌子,从主厨到帮工在天亮之前就开始忙活起来,做生意的人都不傻,能劳动到老院长这般身份的人先来探路,而且今儿最早就到了,那么后来的人身份得多尊贵?
这家名为大棚酒楼的掌柜使劲的大着胆子猜,莫非是哪位王爷回京了?
陛下还有兄弟在,西北一个,西蜀道那边一个,安阳郡一个,东北苦寒之地还有一个。
老院长被小伙计搀扶着进了大厅,他抬起头看了看那楼梯觉得有些懊恼,于是摆手:“不上去了,就把大厅收拾一下留一张桌子就好,反正今天也就只有我们一桌客人,厨房在一楼,你们上菜也方便些,顺便说一下你们可能想象不到今儿来吃饭的那位有多挑剔,小心伺候着吧。”
“好嘞。”
掌柜的扶着老院长另外一只手到了大厅正中:“国公爷你先坐着,草民这就去准备。”
小伙计们把四周的桌子都搬开,顿时变得宽敞起来。
被人喊了一声国公爷老院长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是一等公,是不是有俸银还没发呢?
他坐下之后不久第二辆马车也到了,赶车的是个穿着翻毛短袄的汉子,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岁左右,虽然是络腮胡但修建的很精致,眼大如铜铃,脸型方正,上边穿短袄下边穿大灯笼棉裤,脚上一双黑色千层底的棉鞋。
车夫下来之后往四周看了看,顾盼之间,尚有余威。
他把车厢门打开,这马车实在太破太简陋,车门吱呀一声拉开的时候险些掉下来,从车里下来两个人,前边的那个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须发皆白,佝偻着背已经站不直,然而还有一种博学大儒的风度,哪怕他身上穿的也是短袄灯笼棉裤,都不是新衣服,却洗的干干净净。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瞧着也有四十岁左右,白面无须,往四周看的时候眼神总是很闪烁,好像在提防着什么,那样子突然跳出来的一只猫都没准把他吓半死,车夫和老头两个人居然伸手去搀扶他,要知道那车夫只是看起来像四十几岁,他已经六十二了。
三个人走到酒楼门口,居中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了看,酒楼的匾额上四个字是大棚酒楼,不是大鹏鸟的鹏,是大棚,窝棚的窝,呸,棚。
于是他鄙夷的哼了一声,觉得这破名字真是配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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