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想事情往往都会只想一面,要么尽量往好的去想要么尽量往坏的去想,这是其一……其二则是想事情非好即坏却忽略了远近,只有将事情好坏远近都考虑过,才是谋世之臣,不然只能是谋事。”
沈冷道:“你这是在夸我?”
窦怀楠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最聪明,今天才知道自己也就是第二聪明。”
沈冷笑的更欢乐:“你今天这是觉醒了拍马屁的技能吗?”
窦怀楠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问:“将军为何要挑衅石破当?”
沈冷反问:“难道不是石破当挑衅我?”
“将军怕是盼着石破当挑衅你吧?”
“那有什么好处?”
“陛下知道就是好处。”
窦怀楠道:“陛下若是知道了将军初到平越道就和大将军石元雄的儿子有了矛盾,非但不会骂将军鲁莽,怕是还会笑起来说将军有胆魄,这世上什么事就看是谁来定性,别人都说将军鲁莽陛下若说是胆魄,那说鲁莽的人就都可以回家自己掌嘴了……陛下想着,姓沈的那小子还行,一看就是和石元雄之流不对付的,很好很好,大大的好。”
沈冷眼睛微微眯起来,倒是真没有想到窦怀楠能看出来他这些心思,因为要看出来这心思,先要看出来这时势,谁会去想陛下要动的可不只是大学士还有大将军。
沈冷有今日之想法不仅仅是因为沈先生当初在小道观里教导那几年,还因为在长安城的时候雁塔书院的老院长指点过几次,老院长在沈冷临行之前送给他一句话……时不时的让陛下听到你的名字。
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皇帝是整个大宁的皇帝,他要想多少人多少事谋多远未来?能让陛下六年提起四五次的白归南已经算是极幸运的人,在白家已经被陛下怀疑的情况下还能调来平越道已经是圣眷隆恩。
留在京畿道?留在京畿道未必是好事。
沈冷呢?每年都让陛下时不时的想起来几次十几次二三十次百十次……多大的机缘。
沈冷问窦怀楠:“你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些?”
窦怀楠回答:“因为我希望做将军近人,有很多话都可以说的那种。”
沈冷一本正经:“你想离我多近?你见过茶爷打人吗?”
窦怀楠早就听说将军有个叫沈茶颜的青梅竹马的女伴,将军在外如虎狼,回家面对茶爷如猫咪,想到这忍不住笑起来,将军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就足以说明两个人的关系近了些,而且将军终究才不满十九岁,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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