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力在两天之后形成了,快门键上绽放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为何是花?这看来徒有美丽的标志不由得令人失望,由于并非所有人的能力都出来了,大家在线上敲定了碰面的时间——约在当周的假日,多了几天让能力形成,也让已经有的人摸索一下能力的性质与功用。
可即使多了这样一个神祕而令心绪浮动的插曲,日子还是得继续,放了暑假还是有父亲安排的家教课程要走,也要为来年的钢琴比赛做准备,早中晚各有个练琴的空档,吃过早饭我到二楼右侧最边间的练琴室,琴室的隔壁就是我房间,除了两者相隔的那面墙,琴室其他三面皆採玻璃设计,不论是家里的走廊还是外头的景色都能一目了然。
钢琴摆放的角度,坐着往右看便是隔壁邻居的家,上一户住的是个爱喝茶的老伯,一个乾净明亮而淡雅的人,他把靠近我们这侧的一楼房间改装成了个明亮的茶室,以前早起练琴,总能看见他坐在拥有大片落地窗的茶室,敞开窗子坐在窗边捧着茶喝。
有时我往下看,他恰好也往上看,目光对视他会笑着招招手,让我下去喝杯茶,说我弹得好,连茶都更香了。
那段日子或许是最快乐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有个人敞开窗子纯粹地听,纯粹地夸讚,不管你的身分,不管你客观的优劣,就这么单纯的欣赏,和煦的关係。
有时苏季清也会跟我们一块喝茶,他家是茶叶大商,老伯家的茶也是跟他父亲买的,来的时候苏季清都会悄悄带茶送给老伯,我们三个会聊上一小段,等上学的时间到,我和苏季清一起去搭司机的车,老伯继续喝他的茶。
跟苏季清变得比其他人都来得熟,大概也是拜老伯所赐。
后来老伯搬走了,那明亮祥和得屋子顿时寂寞了起来,它空了好一段时间才由现在的屋主接手,编剧莫声是个忙碌的人,同时似乎也是个喜欢暗处的人,他替每个窗户都安上了窗帘,那间明亮的茶室在他搬来后再也透不进光,黑色的窗帘没有拉开的时候,整间屋子变得阴鬱而死沉,我也渐渐不再有弹着琴往外头看的习惯。
说实话,那个把相机送给我们便一走了之的人,他的话还是令人在意,「最后一个孩子」感觉意有所指,难不成莫声的房子里……
不可能吧?想什么呢。
我心不在焉地练了一段琴,事实上,比起中规中矩地照谱演奏我更喜欢原创,无奈现在的我就连「弹奏」本身都不能如自己的意愿,若不能在每年的比赛拿到第一,仅存的自由也将化为乌有。
落下最后一个音,我看向窗外,隔壁的窗帘依旧紧掩,只是不知为何,在看过去的瞬间,像是有东西躲在后头地,窗帘有些不自然地晃了一下。
「小阳,家教老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