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老爷吐的昏天黑地,哪有功夫理会郑二夫人,更何况连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他的外裳不见了,只觉得冷的厉害。
一旁的婢女指着湖面道,“奴婢依稀瞧着那仿佛是老爷今儿穿的那件紫金袍!”
郑二夫人顺着婢女所指,确实在离拉起郑二老爷不远的湖面看到了一团黑影,在光线的照明下隐隐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着,似乎是衣裳上的金线刺绣,便拿着灯笼一照,果然是郑二老爷的衣裳,心里越发觉得糊涂起来,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脱了衣裳泡到水里去了?难不成是醉的不清醒了?
见郑二老爷还趴在地上,郑二夫人便吩咐人将他扶起来,又见郑二老爷冻的发抖,瞅了一圈终是脱了自己的外衣给郑二老爷批上,顺手理了理郑二老爷凌乱的头发,缩回手时却觉得手心一片粘腻,以为是碰到了呕吐物,嫌恶的用帕子去擦了擦,伸到光线下一看却发现了异样,顿时惊呼,“血!”
郑二夫人这一声叫嚷也惊着了郑二老爷,他也一直觉得头疼的厉害,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他这头出血是怎么回事?是在哪儿磕着呢?难不成是方才他手滑那一下?可是在那之前他就觉得头疼了呀,郑二老爷又冷又疲,头昏脑胀的,心里也跟着不清醒起来,只想着赶紧找个舒适的地方躺着休息,便嚷嚷着,“回去,回去……”因为方才呼救太过用力,嗓子喑哑,越发显得狼狈不堪。
郑二夫人忙让人将郑二老爷抬了回去,惦念着郑二老爷的伤,也顾及不了许多了,又让人去找郑大夫人拿对牌,去请太医来,这大半夜的要请太医,自是要说出个正经理由来,是以郑二老爷醉酒在园子里受伤的事这下是再也瞒不住了,不仅郑大夫人知道了,便是老太君那儿也得了信儿,只是因在夜里,且郑二老爷又受惊挨吓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便也都没有立时着人去问,只打算明日再过问的。
二房里请医抓药的一直忙到天蒙蒙亮才送走了太医,郑二夫人也一夜未睡,前半夜被妾室吵醒,后半夜又忙着照顾郑二老爷,可郑二老爷倒好,一回屋倒床就睡,也或许是精疲力尽的晕了过去,便是擦洗更衣都是郑二夫人叫了两个妾室来做的。
看着妾室给郑二老爷喂了药,又叫来郑二老爷的随从问了昨夜郑二老爷的行踪,心里有了个底,郑二夫人便顶着两个青黑的眼眶连脂粉都不用,直接去了上房老太君处。
昨儿郑二老爷出了事,郑大夫人怕有个好歹,她担不起这个责任,是以连夜通知了老太君,老太君恼怒郑二老爷的荒唐,一家人合家团聚的日子也能醉酒闹事,幸亏只牵连到了他自己,未曾连累到旁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太君本是想好好训诫郑二夫人一番的,可是看到郑二夫人青黑的眼眶,蜡黄的脸色时,念及其照顾郑二老爷一夜未睡,便也不好在说重话了,瞧着郑二夫人精力不济的样子,还让人给她沏了参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