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夫人四十出头的年纪,因管着偌大的一家子,行事需稳重为上,穿着打扮便也往深沉里去,连头上也瞧不见一件鲜艳的首饰,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严厉劲儿,说话也透着干练。
“九侄女来了,你母亲常用的那辆马车因为坐褥旧了,新做的还没做好,怕下面奴才选的马车不合你心意,我带你去重新挑一辆吧!”
郑大夫人话里隐隐透着亲近的意味儿,许姝不便拒绝,应下了,“那就有劳大伯母了!”
郑大夫人领着许姝往库房去了,一边自责道,“都是我疏忽了,才让贼婆子差点儿偷了你的东西去,要不是你机灵,险些就让她再次得手了!”
许姝柔声道,“那也是大伯母明察秋毫,才让贼婆子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将十妹丢失的物件都追了回来,要不是十妹因为愧疚不安,不愿意出门,本该是来给大伯母道谢的!”
郑大夫人好奇道,“凤姐儿怎么就愧疚不安了?”
许姝道,“十妹重情,先前绛雪投井死了,可是伤心了许久,如今这才没过多久,便又得知她的奶娘背着她做了这么多恶事,心下已经是很难受了,而母亲在知道那奶娘做下的事后,深觉自己的一番信任被辜负,伤心之下又恰逢身体不适,这便给病了,十妹知道母亲病了后更觉不安,如今正把自己锁在兰馨阁里不愿意见人,谁去了都不见的!”
许姝一番半真半假的话将郑四夫人的病和郑婉凤的闭门不出解释的滴水不漏。
满府上下都只知道郑四夫人是被郑十小姐的奶娘气病的,至于具体怎么回事,因为四房实在是捂的严实,半点儿消息也没露出来,此刻听了许姝说的,郑大夫人仿佛便也信了,分外惋惜且痛恨道,“都是那贼婆子作下的孽,害的四弟妹和凤姐儿难受,那二十板子当真是打的轻了!”
“左右以后是见不到人了,日子久了,十妹心里也就想开了!”
郑大夫人点点头,又关切的问道,“你母亲的身体可要紧?要不要请了太医来瞧瞧?”
许姝婉拒了,“那天恰好有太医登门,已经给母亲瞧过了,言道母亲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乃是心中郁结所致,假以时日郁气散了便好了!”
“那便好!”
说着已经到了库房,郑大夫人指着那一排的空闲马车道,“府中各人都有自己惯用的马车,这些都是留着备用,或者给客人用的,你且挑一辆日后用吧!”
许姝笑道,“这么多我都瞧花了眼,大伯母帮侄女选一辆吧!”
郑大夫人同样笑道,“这些马车都是上好的木料做,虽然搁置不用,但是日常也有人打理,你随便选了哪辆都是好的!”却绝口不接许姝让她帮忙挑选马车的话,这万一要是她挑选给许姝的马车出了什么问题,她可就真是浑身是嘴也要说不清了,在内宅多年的浸淫出的本能让她拒绝的不着痕迹。
许姝也不勉强,又拉了玉珠和银芝道,“那你们两个可有什么提议?”
玉珠知道许姝看不见,且这些马车又放在这里不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许姝根本辨认不出这些马车有什么不同,便与银芝对视了一眼,指着最靠近许姝的那辆马车道,“奴婢觉得这辆就不错,格外的宽敞,多坐几个人也不会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