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她从小就是被一家子人放在心口来疼爱的。
哪里听得了这般的话,面色立时铁青起来。
她还未想好如何骂严暮自,就见严暮自身形一晃,她下意识想去躲避,却见茶水根本离她十万八千里远,尽是倒在了严暮自的身上。
严暮自的手背被烫得发红。
她的肌.肤本就白皙透亮,平日里就算是轻轻碰了一下,都会有印子,更别说是被这滚热的茶水烫上去了。
手背一片刺眼的红。
严暮自浑身狼藉一片,眼中含着泪欲坠不坠,满腹委屈。
方才还观望的湖州各位小娘子都围了过来,有几个胆大的还大声道:“这就是上京的规矩吗?真是仗势欺人!”
刘娘子都快要被气死了!
她根本什么也没做,是这个人自己把茶弄倒了!
她手指颤抖指着严暮自:“你!你……你怎么这般不要脸!明明我只是让你倒杯茶,我都没碰你……是你自己倒的,你怎么敢这般陷害我?”
被湖州的小娘子们众星拱月围在中央严暮自看向她,身形差些稳不住,摇摇晃晃的,幸好有人搀扶着,她这才极其勉强扯出一抹笑道:“是……是我不小心。”
“哪里会有人自己用热水烫自己,真是歹毒,若是严姐姐留疤了可怎么是好!”温舒气红了眼,若不是被翠圆拉着,她都想要上去跟这个刘娘子打一架了。
“就是就是,怎的这般恶毒。”有人附和道。
刘娘子脑子中的那根绷着的筋彻底断掉,口不择言道:“你怎敢这般颠倒黑白?也是,你这般的德行,日后……日后是要嫁好几个男人的贱命!“
刘娘子骂人的经验不多,说出来都磕磕巴巴的,想来想去,这都是她能想到的最为恶毒的咒骂了。
严暮自挤出几滴热泪,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心中却道,还有这种好事?
若是嫁好几个都是太子殿下这般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刘夫人,本宫也是几嫁,看来也是贱命了?”寿阳大长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这边动静闹得大,寿阳一看,自己带来的小娘子哭得快厥过去了,心想这可不成,若是不能全须全尾将人带回去,怕是自己那个侄子要与她拼命了。
寿阳大长公主连演到正精彩的戏都不看了,赶紧往这边跑,别让自己的人被欺负去了。
长公主都不看了,剩下的夫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只能一头雾水跟在后头往这边走。
小姜氏跟在后头心口直跳,眼皮也不安分地跳来跳去,等到过来之后,听着刘嘉这番话,面色都发白了。
作为刘嘉的叔母,她本来是不想带着她一起过来的。
刘嘉性子骄纵,她可不管不住。奈何家中对她太过宠溺,为着让自己带她来一事,轮番上阵,她这才不得不将她带来湖州。
听寿阳大长公主这番话,她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暗骂二嫂,惯子如同害子,可为什么这个责骂却要她来替刘嘉的母亲受?
小姜氏不敢得罪寿阳,只好小心赔笑。
刘嘉却哭得满脸是泪,过来拉小姜氏:“叔母,是她,她是装的……你可要替我出头做主啊,否则祖母定然是不依的。”
小姜氏眼底闪过厌恶,将自己的袖子往回拉,还要做面子:“小孩子家家吵架,算不得什么,算了算了。”
寿阳大长公主却懒洋洋道:“这可不是这么说,我这般贱命的女人睚眦必报,性格不好。媏媏,你先过来。”
严暮自抹着眼泪,对比一身鹅黄鲜亮的刘娘子,她的衣裙上都是茶渍,一时间大家都心里头有了数。
寿阳询问她:“她推你了?”
严暮自悄然落泪,轻摇螓首,看上去我见犹怜。
寿阳托住她的手:“怎么这般软弱。去,将她打回来。”
小姜氏面色都变了,本不欲管刘嘉的闲事,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也就罢。可是现今大长公主不依不饶,便是为了刘家的脸面,她也不得不开口了。
“此事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笑,刘氏先祖好歹也是为了陛下打天下的,大长公主如此处置,怕是不妥。”小姜氏道。
寿阳笑得不达眼底:“刘氏先祖是打天下了,又不是她打的,欺负人了就要还回来,有什么不对?”她转头对严暮自道,“打不打?”
严暮自心下思忖,本只是想着大长公主也在此处,料定寿阳大长公主这样子的性格,定然不会对自己坐视不理,所以她这才出手。
本只想着是说刘娘子几句也就罢了,毕竟是二品大员的家世,闹大了也不好。
她轻轻摇头:“罢了。”
寿阳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不打就只能自己吃闷亏了。”
“谁说要吃闷亏了?”赵玉身高腿长,大步走了进来。
寿阳大长公主觑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刘娘子见到他过来,像见到了亲爹似的,哭得楚楚可怜。
“太子哥哥……”
赵玉直接像是没听到看到似的,径直走向同样流着泪的严暮自。
他用手将小娘子脸上的泪擦干:“你不打,我替你打,不能吃闷亏。”
刘娘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他是不是被这个什么严三娘子下了降头。
寿阳大长公主看热闹不怕事大,道:“你之前不是立了个规矩,从今以后不打女人了吗?”
之前,因为赵玉初将第一名妓玉淼淼一脚踹进荷花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被崔皇后狠狠责骂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