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把他们教得这么乖呀?”方璐十分欣喜。
“对动物要有耐心,多给奖励,多说好话。比惩罚有用。”
“这样吗?”方璐故意逗他,拍拍他的头,“goodboy!现在去做饭吧,妈妈饿了。”
程晋同点点头,“好。妈妈想吃什么?”
方璐笑得在地上打滚,“程医生你也太可爱了!”
贝图见她这样,跑过来趴在她身边闻她。方璐乾脆抱住它,“你说是不是呀贝图?”
“贝图特别喜欢你。它很乖但是不会这样黏陌生人。”
“因为贝图看得出来这里谁最漂亮。”方璐揉着它的脸,大咧咧地说。
“我也看得出来。”
方璐听不出他的画外音,起身准备洗澡换掉这身满是灰尘的背带装,就看见沙发上放了个陌生的背包,她打开发现是一套男士睡衣和换洗衣物。
“我表弟把贝图送过来的时候顺便带给我的。”程晋同笑着拍拍她,“我给你做个拿手菜,你一定很喜欢!”
方璐怔怔地看着他迅速消失在厨房里的身影,再看看一屋子的狗乖乖趴着睁着大眼睛看自己。
她不由得想:我这是中了什么圈套吗?
不论走到哪个角落,脚边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一隻蹦蹦跳跳的小狗。这种感觉好玩又奇妙,方璐甚至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抬脚走路。
老咪偶尔也喜欢跟着她,但不会在她脚边打转。
她跪在沙发边,与每隻小狗玩耍。它们争相在她面前表现,讨要她手里的零食。
她一抬手,它们就直起身子,好像在作揖,或者趴到她大腿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她玩得正在兴头上,不论程晋同怎么唤她,她都只听得见自己快乐的笑声。
她举着零食,用手指画了个圈,两隻贵宾犬就作揖转了一圈,连贝图也半趴着绕着自己的尾巴转。
方璐笑得倒在地上,小狗们衝上来嗅她的手,她就把零食一一分出。
贝图与她面对面躺着,它挤挤垂下的眼皮,方璐心生无尽的欢喜,把它揽到怀里。
这画面温馨又可爱,程晋同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得把盘子里的天妇罗单独夹出。他坐到她身边,把食物递到她眼前,“看来只能我餵你了。”
方璐咯咯笑着半坐起身,接受他的投食。
“好吃吗?”
方璐一个劲点头,依旧揽着贝图不松手。
她拿零食餵狗,程晋同一个劲餵她。这画面温馨中带着搞笑。
餵饱方璐,他又去拿零食哄老咪。老咪接受了零食,但眼里的不屑没有改变。
“老咪生气吗?”
“给它一点关注就好,它就不会对这些狗反感。”程晋同解释。
“它可难哄了。”
“狗狗把你当主人,猫咪把你当室友。凡事要跟它商量。”
贝图仰躺着,发出呜呜的声音。方璐被它逗笑,按摩它的脖子和肚皮,“带它们回家,比我想得要开心。”
“我还不好意思,你都没好好吃饭。”
“还是要谢谢大厨。”方璐笑盈盈地看他,“收留你很值得。”
“应该的,你今天一定很累。”
“还好,就是有点腰酸。”
“要按摩吗?”
方璐转过脸,惊讶地看他,“真的假的?”
程晋同拍拍手,“给包工头大人按按腰。”
方璐忽然红了脸,这让她更自感羞耻。他没有其他意思,她自己偏偏想歪。她抓住他的手,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我是认真的。”程晋同无辜地眨眨眼,“我技术还可以。”
方璐笑得背过身去,“不要说这种话!”
程晋同好似在故意逗她,抓着她的手腕一个劲推销自己。
方璐深吸一口气,乾脆豁出去了。客厅的灯光太过明亮,她再这么扭捏着脸红下去,实在过于丢脸,好像显得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坐直,理理刘海,忿忿地说,“按就按!”
程晋同一愣,“你在就义吗?”
方璐乾脆倒头扑住贝图,藏住自己懊悔的表情,想着:我是把他当朋友可他实在太帅了……过分啊……要不是他在追我朋友我就自己上了……
贝图动了动,发出嚶嚶呜呜的声音。
方璐一惊,以为自己压疼了它,赶忙起身。贝图却越靠越近,一脸忧伤地往它怀里靠,嚶呜声愈发频繁。
程晋同原本笑嘻嘻地与她打闹,见状也忽然露出一丝忧伤。他轻轻摸摸贝图的头。
“它是不是天生有什么骨头的病?”方璐小声问,“我看它走路很慢……”
程晋同轻声说,“它16岁了。”
贝图忧伤的神情愈发明显,它的叫声听起来像是孩子的哽咽。方璐怜爱地摸摸它。
程晋同弯下身子把它搂进怀里,轻声说,“没事,没事……”
他忽然显得如此忧鬱,微微蹙起的眉间竟然透出无端的心疼。
方璐怔怔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它……”
程晋同轻声叹气,“去年开始,它的骨关节就出了严重的问题。因为年纪大,手术对它没有意义。”
“那它这样,是因为疼吗?”
“对。”程晋同安抚着它,“过多的止痛剂对它来非常不好。所以我只能用小剂量,但是这几个月,它越来越难受……”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选。”
方璐的心无端揪起,她颤抖着嘴唇,“选什么?”
程晋同看向她,他漆黑的眼眸中暗藏一汪悲伤的泉水。
窗外飘下小片小片的白色,渐渐幻化出纷扬的雪片。映出室内昏黄的灯光,静静的悲伤藏匿在这欢悦的温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