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姿容绝丽，她端坐着，看向镜头时眼里闪着光，唇角带笑，像是在注视心爱之人，多情又温柔。

楚漫献上花束，看着女人，只觉得心中无比的宁静祥和。

顾烨喊了一声“妈”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无声站着，楚漫陪他站着。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像是在让长眠地下的顾母好生瞧瞧，她的儿子已然找到了幸福。

楚漫在心底虔诚起誓，他会和顾烨好好过下去，相爱一生，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漫天飞舞的雪花在温暖的阳光下似乎也染上了温度，楚漫忍不住抬起手去接一片飘落至眼前的雪花，雪花落在他的掌心里，然后被一枚银白戒指圈绕其间。

楚漫诧异地转过头，和眉眼温和的顾烨对视上，后者抬起手，掌心里同样是一枚银白戒指。

戒指款式简单，却有种简约悠长的美，楚漫忍不住屏住呼吸，他似乎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顾烨展露一抹惊喜开心的笑，说：“哥哥，你说这是不是妈妈送给我们的见面礼物？她很喜欢你呢，连订婚戒指都送上了。”

“所以亲爱的楚漫先生，您愿意为我佩戴上这枚戒指，并允许我为您佩戴上这枚戒指吗？”

即使在此后的很多年里，回想起这一幕来，楚漫仍是不能忘却。

或许这场求婚不够盛大，不够热闹，不够浪漫，但它无声无息间，宁静而强势地入住他的心底。

在长辈面前，在生与死、天与地之间，他和他，盟下约誓。

那是一辈子的相守与爱恋。

在他们走后，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地面开始积蓄的雪花走出来。

他在墓碑前站定，深深凝望照片里的女人，面容平静，眸底是经年不曾诉说的深沉爱意。

如果楚漫还没离开，他肯定能认出这是不久前在顾宅遇到的顾父顾全，可跟那时不同的是，对方似乎苍老了许多。

顾全拨去墓碑边上的积雪，扶着碑身缓缓坐下，望着蓝天白云与飘雪，轻声开口：“咱们儿子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真好。”

“他很厉害，我想把顾氏留给他，他都看不上。”顾全抿唇笑了笑，依稀可见年少时的青涩与羞赧，“就像你当年一样，骄傲的小公主。”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卸下重担的这一天。”顾全凑上前亲了亲冰凉泛着冷意的照片，目光温柔，“或许我们很快就能再见。”

“希望你能原谅我啊，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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