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舔了舔干涩的唇,妇人连忙送上一杯热水,他喝了几口,攒了些力气,说:“郗原,不要下山,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
“郗原,我不想看着你为我冒险,我真的没事,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楚漫握住男孩的手,让他挨着床边坐下,轻轻靠着他的大腿,“楚哥想靠着你睡一会儿,别走。”
郗原僵直身体,一动不动,男人果然很快睡去,或者说,很快陷入了半昏半睡的状态。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劝道:“夏天的大暴雨下不了多久,你再等等,等雨势小了再说。”
“是啊是啊,我去拿床厚被褥,一会儿给你哥盖上啊。”妇人跟着附和。
郗原点点头,抹掉眼角的湿润,重重道谢。
“楚哥,你一定要没事啊。”他握住楚漫的手,在心里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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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清从医院外买了些白粥和素菜,回来时发现顾烨的病房门口围了好些人,隐约有哭声传来。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向病房,被围在中间的小护士见到他,哭得更凶。
“怎么回事?”梵清看向房里的病床,空无一人,不由蹙紧眉头。
小护士哭得直打嗝,断断续续说道:“对不起梵先生,顾先生说他想出去逛逛,我本来想陪着他,但他不让,只说自己去花园里走走,不走远。我眼睁睁看着他去了花园,这才去干自己的事,没想到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给小护士作证,梵清皱着眉打断他们,问垂着头默默站在病房外的一众保镖:“怎么回事?”
跟丢了人的保镖们将头垂得更低,梵清见状再多的怒气也只能压下去——这时候责怪人没意义,重点是赶紧把顾烨找回来。
他捏了捏眉心,能让顾烨不顾身体跑出去的,只能是那个男人。
“最近楚先生那里有发生什么吗?”梵清镇定下来,询问保镖队长。
保镖队长将他们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梵清抓住其中一个关键词,问:“你说他们去爬山了?”
保镖队长不明所以,实诚地点点头。
梵清想到上午顾烨突然说的那句“是个适合爬山的好天气”,心头一凛。
他将白粥和素菜丢给小护士,带着保镖往外走,脚步匆匆:“去安源山。”
刚走出门,一个年轻小保镖莽莽撞撞跑上来,焦急道:“梵先生,顾先生呢,我有关于楚先生的事需要汇报给他。”
梵清压下唇角,尽管知道不该迁怒楚漫,可这次,他是真的生对方气了。
顾烨为他这样糟蹋身体,值得吗?
“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梵清沉下脸,褪去平日里的温和面孔,这样的严肃冷冽让一众保镖心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