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里跳出的界面，看着账户信息一栏那个醒目的“特别”字样，不由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大脑半晌都没转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特......特级权限！？

自己吗？

菲利克斯只觉现实愈发魔幻了。他霎时间居然感觉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一场醒不来的怪梦。

他掐了自己一把。痛楚让他略微确信了他已经脱离了梦境，这确实就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登陆账户确实是自己的ID，这意味着他自己很可能一直以来都拥有着在特勤九处和舰长同级的访问权限，整个九处对他来说都毫无机密可言。

如果说九处的服务器是一个上了锁的密码箱，那么打开箱子的万能钥匙一直以来就躺在他卫生间里的暗格里，只不过他到今天才发现。

菲利克斯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访问了服务器，很快就发现这是真的。他看到了好几个绝密项目，有正在进行中的也有已经被废弃的，有宫崎教授牵头负责的研究，有装备部那几乎堪称是在磨洋工的毫无进展的研究......

对了，还有人事档桉。

考虑到九处特工自身的特殊性，每一名登记在桉的特工档桉实际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机密。甚至在部门内部，就算是同事甚至上下级之间也并不总是能掌握对方的具体信息，从某种程度上说九处内每个人相处时都是互相戴着面具的。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组织内任何人的信息对他都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一切信息在他面前都是透明公开的。

甚至包括最高领导，或者说是前最高领导。

菲利克斯忍不住点开了李昌成的人事档桉。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位长官的过去，想知道他的经历和想法，以及为什么像那样的一个人非得以沦为叛徒为结局落幕，以及那个人曾说过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不出意外地漂亮的一份履历，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从新兵期训练开始就有着突出的成绩和素质，再到后来多次参与实际行动，优异的成绩过人的表现，功勋和表彰，直到被发掘出特异者的潜质......只能说李昌成之所以被选作为特勤九处的负责人的确有他的理由。

但越是了解，菲利克斯就越是感到费解。从档桉和履历里怎么看他都应该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才对。

“军队......参加过反恐实战，曾和战友一同被俘......”

菲利克斯的视线定格在了档桉履历其中的一条上。某种直觉告诉他这或许就是关键，他立刻点开了相关内容，很快就看到了事件始末。

那是李昌成在被调任来特勤九处前的最后一次任务，也是他为自己所赢得的生平最光荣的功勋。

在某次行动中他和一位战友被俘获去了恐怖分子营地。在那营地里经过艰难的一整个星期后，他设法逃了出来，并联系上了附近的驻军。之后他带回的情报成了关键，他们的队伍成功捣毁了恐怖分子营地，随后更是一口气将当地武装力量连根拔起。

那位最初和他被一同俘获的战友也在军队反扑之后被成功营救了出来。

菲利克斯点开详情页，很快也查询到了那位曾和李昌成并肩作战的军人的名字。

冷绍康。

......

某市，退伍军人俱乐部。

“上星期又输掉了两千块，回去后我老婆可给气坏了。她说我欠她的还没还明白就又手痒出去玩，抓着我的胳膊就喊，‘还钱’！”

冷绍康尖着嗓子，像是在有意学女人说话。围坐在他旁边的退伍老兵都被逗得一阵哄笑。

“我拗不过她，就说，好好好，还钱就还钱。然后我摸出钱包，数出一把票子塞给她，说不用找了。

她看到票子终于松开手了，赶紧就接过去一张张地数。但数到一半就发现不对了，又开始喊，说‘明明欠我两千，这里一半都没有！’

我见势不妙，想拔腿就跑，却发现不行......因为我把腿忘在卧室了，根本没腿可拔，哈哈哈！”

他说着，敲了敲自己那合金打造的假腿——他整条右腿从膝盖往下都被截掉了，换成了一条笨拙的金属义肢。

“笑死，根本就没腿可拔......”

“......”

聚会结束，老兵们纷纷离开。冷绍康站起身，开始收拾桌椅打扫卫生。

“确定不需要帮忙吗，哥们？”最后一个离开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了，你还有个可爱女儿要接不是么？快去吧，别迟到了。”冷绍康笑了笑。

“那我去了。改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