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梧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柳应渠的怀里,他感受到柳应渠身上的温热伸出手指虚虚的搭在他的肩膀。
近日来他还以为柳郎回不来了,连一个年也不能和他团聚了,这是两个人分开的最久的一次,偏偏沈清梧又怀着孩子,一个人在府邸里挨着日子也有些难熬。
“想你了。”沈清梧声音压着大雪里,柳应渠却听得清清亮亮的。
他放开沈清梧,牵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走,肩膀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我也想你了。”
双手接触中,柳应渠不禁握紧了沈清梧的手,然后把他的手牵着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低声说:“里面暖和。”
沈清梧噢了一声,脸红红的任由柳应渠牵着他,在他的袖子紧紧的攥紧了柳应渠的里衣,生怕他像是鸟儿一样扑哧着翅膀就飞走了。
他的动作虽然细微,柳应渠察觉到,脚步一顿也没说什么。雪花落在房檐上,柳应渠看着自己的家笑了笑,他推开了门,屋子里暖洋洋的。
“少爷,姑爷我先退下了。”蒋罗罗一见两个人携手回来了,刚才听见了奴仆喊道姑爷回来了,少爷差点就跑起来,把蒋罗罗吓得半死。现在两个人已经进屋里,他多加了一盆炭火就关上门了。
“柳郎……”
还未走太远就听见了沈清梧缱绻的温软声音,蒋罗罗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今日少爷该高兴了。
他要去吩咐厨房多做点好吃的。
事实上在屋子里的场景还不像蒋罗罗所想的,沈清梧坐在床边,柳应渠去解开他的披风挂在一旁,他在坐下去,沈清梧就抱着他紧紧不放,侧身避开了肚子,把自己埋在他的胸膛前。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我还以为你今年不过来过年了!”沈清梧越想还生了委屈,心中更觉凄惨起来,他一个怀着孩子,过年大家都是团团圆圆的,他孩子的爹还在外面流浪。
“是该赶不回来,路修到京城的返程就快了些,我……”柳应渠手足无措的解释,又察觉到沈清梧语气中的委屈,他突然低下头来:“我也是想回来的。”
沈清梧仔仔细细去瞧自己的情郎,瞧他没什么变化,就是眼神深邃了些,柳应渠瞧见沈清梧在他看,便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那唇角含着暖意,一看就清俊。
他立马就色令智昏了,可是心里大抵还是没消气,他小声嘀咕:“又来这招。”
柳应渠耳朵动了动,差点笑出声来。
沈清梧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柳应渠又回来过年了,心里又高兴,面上凤眸轻挑,想要瞪柳应渠一眼,偏偏那一眼含着情意,像是钩子一样,如湖面上清风在柳应渠心尖拂过。
他心里就热了。
又见沈清梧还怀着孕,心里就更软了,他低声说:“是我不好,清梧辛苦了,我还……”
柳应渠卡壳了一下,见沈清梧还看着他,目光还有些期待,然后犹豫道:“我还试图萌混过关,我不该这样。”
沈清梧气得半死,他是想听这些么?他抓着柳应渠的头发,缠着自己的手指绕了绕,白皙的脖颈仰着,语气说不出的令人发软:“柳郎,你多说几句想我不就好了,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我想听。”
柳应渠之前倒是神色自若的说出来了这情话,现下在暖和的屋子反而有些开不了口了,心里还热的。
正当沈清梧以为听不到柳应渠的话时,从上方传来他的声音。
“我想你了,修路空闲的时候就想着,想着你,想着我们的孩子有没有闹你,你有没有被别人欺负……”
沈清梧怔然侧开头亲了一下柳应渠的嘴角,淡淡的清香在柳应渠周围萦绕,一天到晚一直混在汉子里的柳大人被偷袭得措不及防,还要步步倒退。
屋子里的话音声突然停滞了。
大雪飘落,落在地上化作了水,屋子的炭火还在燃烧。
蒋罗罗去厨房里传话:“今晚做几个好菜,多些,平素里的本事拿出来。”
“罗罗哥,你就放心吧!”
蒋罗罗吐出一口气搓了搓手,他吩咐一声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去柳应渠屋子里候着,果然柳应渠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就是换了一身衣服,腰上还带着玉坠子,他知道这是少爷新买的。
“你先进去吧。”柳应渠去写折子。
蒋罗罗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
他走进去看见他家少爷坐在床边晃荡着脚裸,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他还时不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拿着小镜子有些在意自己的外貌起来。
“罗罗你进来了怎么不出声。”沈清梧看了一眼蒋罗罗,还木木呆呆的。
蒋罗罗回过神来:“少爷,姑爷给小少爷取名字没?”
“还没,只有两个小名,一个叫珠珠,一个叫算盘。”沈清梧捂住心口,笑了笑,孕夫不能用胭脂水粉,沈清梧那张脸依旧白净,风华月貌,丹唇外朗。
瞧着还是一个大美人。
夜晚里,沈清梧就拉着柳应渠问了:“孩子的大名,你想好没?”
“想好了,女孩柳落兮,哥儿柳沉昭,男的柳意疏。”
柳应渠趴在床边看着沈清梧:“该要出来了,我算日子明年三月份。”
沈清梧点点头,羞红了脸:“也不一定,这都是没信的日子。”
“该准备着,我给陛下写奏折,修路的班子已经成熟了,按照那套流程来不会出错,我留在京城里多陪陪你。”
沈清梧惊喜:“真的?”
“真的。”柳应渠肯定的说。他来府上已经听了沈清梧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心疼自己的老婆,修路的事也不用他去坐镇,交代一些事情就可以收手了。
他把一个盒子递给沈清梧:“这是陛下给我的银票,还多了一些。”
柳应渠把自己在途中遇见的事给沈清梧说了说,但隐去了自己遇刺受伤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