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员外,我是刘夫子的弟子柳应渠,给您送画来了。”柳应渠在这关头都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
“好,柳贤侄你先喝口茶。”沈父生得有几分富态,从眉眼中还能窥探出年轻时的俊俏,抽出画看了看,满意点头。
“柳贤侄等久了,最近有些忙,时间也不早了,中午就留在这吃饭。”沈父瞧见柳应渠周身的气度还很喜欢,觉得有些眼熟。
他一拍大腿:“你就是那日为我儿子说好话的书生。”
“那更要留下来吃饭!”
“……”
柳应渠虽然很馋沈家的饭菜,但留在沈家吃饭和沈清梧遇见了,还是在沈父的眼皮子底下,他有些害怕。
但沈父是无论无何也不放柳应渠走,柳应渠欲哭无泪,心里还心虚。
能不心虚吗?他是一个想吃他儿子软饭的人,他怕露出狐狸尾巴被抓住了。
“柳贤侄,你对院试有把握吗?”沈父问道。
“不曾想过,只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总会有希望的。”柳应渠装模作样的垂眸。
其实在心里早想了几百次了。
这边沈父和柳应渠聊得有几分兴致。沈清梧昨晚睡了一个好觉,随意拿了一件衣裳穿上。
“少爷,中午家中有客,老爷要请他吃饭。”
“他什么人都喜欢请客。”沈清梧有些不在意:“管他做什么,我要去跑马。”
“老爷还把一些书给那人看了。”蒋罗罗听见这消息还有些吃惊,他家老爷虽然从商了,但挺附庸风雅的,收集了不少书籍,不曾轻易示人。
“有点本事。”沈清梧把头发简单挽起来,踩上马靴子。
蒋罗罗最好八卦,只能打听出是从清水书院姓柳的来给老爷送画。
会不会是少爷的那个柳应渠?不会吧,柳应渠在清水书院就是查无此人,而且能让老爷这么看重,怎么会是是柳应渠。
沈清梧驾着马出门了。踏马如飞雪,柳应渠隔着客厅也能听见马蹄的声音。
沈父:“该是府上的小马驹被清梧骑着走了,他喜欢骑马。”
“我家的这个哥儿性子不像是一个哥儿,现在还没有嫁出去,以后也不知道嫁的人好不好,他那性子对方受不了。”
家家都有一门难念的经,沈清梧的婚事已经成了沈父心上头等的事,他终会老去,护不住儿子一辈子。想给儿子找一个依靠。
柳应渠轻轻一笑说道:“贵公子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沈父:“不纳妾,不限制自由这一点就能难倒很多人。”
“沈老爷能做到,有人也能做到,只是沈老爷还未看见那人。”
沈父停顿了一瞬。
“借柳贤侄的吉言,我也盼望如此。”
柳应渠:“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沈父期待:“?什么办法?”
“沈老爷您再多活几年。”
沈父:“……”
沈清梧骑马走出了门口才想到沈父的事,不想让沈父被一个骗子骗,折返回来就听见了沈父和柳应渠的对话。
沈清梧悄无声息的离开客厅,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不适的扯着自己的玉佩穗子。心跳骤然加快,心里变得滚烫起来。
“少爷,少爷,你还去骑马吗?”蒋罗罗牵着马等在门口,好奇的看见自家少爷脸上红得跟像桃子一样,脚步还有些仓皇。
沈清梧脸红心跳,有些失神。
柳应渠的话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沈清梧红着脸:“柳郎,真好。”
“……”蒋罗罗满脑袋问号,想问柳应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又好了?
柳应渠还是找了个理由,他没有留在沈府用饭,走出沈府后就去了小巷口的找陈家铁铺。
“柳公子,你来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筒车?”陈老汉带着柳应渠去房间里看。
八米高的筒车有四十二个管者,需要人仰着头才能打量到全貌。
“没问题,我先放在这里,过几日再来取。”柳应渠摸了一下筒车,用的木材很厚实。
他付了剩下的钱,现在身无分文了。
“……”
柳应渠眯了眯眼,现在回沈府蹭顿饭吃还行不行?
他眼尖突然看见一个扒手在扒一个老太太的包袱。
扒手从包袱里拿出老太太破旧的帕子,里面包着碎银子和铜钱。
掂量一下,扒手暗骂晦气,蚂蚁再小也有肉,扒手打算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