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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冰厂(2 / 2)

尤扬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你不会真的要和他复婚吧?”

说到这个,正巧尤扬是另一件事的目击者,不如趁机问问他的看法。

“怎么会呢,远离海王人人有责。”

“啥,谁说他海王了?”

“你不是说他渣男吗?”

“不不不,他不是渣在海王上,我的意思是,他对女生完全不留情面,有病,别人欠他的?”

这就很怪了,和韩笑的证词完全相悖。

银霁努力找出当中相交的部分:“怎么,他还始乱终弃?”

“你听我说,元狗一开始还好好的,三年级读到一半,他妈妈就……之后他跟他爹去了Z市,六年级才回来。回来之后,好家伙,完全变了个人,装得跟那什么似的,就,进过城的表哥你懂吧?当时很多没见过世面的女生都喜欢他,冬天……我为什么要特意说冬天?总之冬天,有一回,隔壁班的几个菇凉排队跟他告白——可能冬天排队比较暖和吧,不管了。然后你猜他干了什么?他让一群人石头剪刀布,谁赢了他带谁回家吃饭。”

“排队告白?嚯。”一句话信息量太多,殷莘需要分次消化,“那他最后带谁回家吃饭了?”

“不是,这是第一关。第二关是他自己上,谁输给他算谁赢。”

“好复杂的规则啊。”

“最后所有人都赢了?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输了?”

“是的,这么小的概率都被他碰上,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回想之前的经历,银霁的世界观动摇了:他还真有点玄学在身上啊?

“跟他表白的有几个人你记得吗?这玩意儿也能团购的?”殷莘还在啧啧称奇。

“那天我刚好没在,韩笑说有学校大队委,还有花滑队的,最后把老师招来了都……”

“我日,他没被老师狠狠惩罚我不依。”

“天知道,他第二天就回家去了,他爸请了私教,想用半年时间冲附中,就在学校挂了个名,再也没来上课。”

“事了拂衣去啊……哎我明白了,你小子天天说人家渣男,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我用得着嫉妒那个制冰厂?我现在也很受欢迎好不,不信你去搜搜,向阳花乐队贴吧有多少想泡贝斯手的!”

“哦是吗,我都看过了,你们乐队五个人,贴吧四个人。怎么,有人手机被没收啦?”

“那都不是实时数据,你等到下个月它会更新……”

尤扬自顾自扯远了,留银霁在原地陷入迷惑:元皓牗这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

不管怎么讲,学生和校方抗衡本质上是以卵击石,大家都心知肚明,在班级群里互相安抚过后,第二天回到班上,内心还是很焦虑。

可他们忘了,扬子江龙王就像所有神仙一样,有事拨过去永远忙音,一旦有人胆敢挑战稳定的现状,当即站出来当和事佬。临近第二节课下课时,天空竟下起冬天少见的瓢泼大雨,在教学楼和操场之间隔出一道天然屏障。

再有病的学校也干不出大冷天让学生冒雨跑操的事,领导们抓住机会表达关心,让食堂煮了姜汁可乐,由学生会跑腿分发给每个人。同学们喝着10%姜汁可乐与热水的混合物,暂停了怨言。两头都往中间拉就对了,很日常,很合理,很烦人。

课间操没处去,大家都端着塑料碗站在窗边赏雨,互道cheers。银霁饿了,摸摸书包,早上的面包片只剩一点碎渣,她又不想跑到楼下小卖部,就找班长讨吃的。

元皓牗刚发完姜汁可乐回到座位,从大包装袋里拆出一小枚干汤圆,丢给她。

以前无论如何,她最少得到过两袋咪咪。银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用眼神传递出一种斗米恩升米仇的情绪——不对,他该不会是怀恨在心吧?惹哭了本王子,碳水你也只配得到一丢丢?

没人看向这边,元皓牗瞥她一眼,在耳边比了个6。

银霁就把手伸进桌洞里,跟他打字交流.

“中午我爸要请你吃饭,留点肚子。”

“啊?为什么?”

“不清楚,同学聚会之后他就这么安排了,可能跟你爸爸的事有关?”

银霁想象了这样一个画面——餐桌上,元勋打开一个镶钻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钞票:“念在老同学的情面上,过去的事咱们既往不咎。现在,now,as soon as possible,拿着这笔钱滚出A市,休想再碰我儿子一根手指头。”

彼时,想到有些葫芦形的证据还握在他儿子(被龟甲缚在天花板上,眼上蒙了布、嘴上贴了黑胶带)手上,银霁朝天吐出一个烟圈,狂狷一笑:“可以。换成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