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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禽兽(1 / 2)

礼堂后头的路不算太亮,虽有学校常年照亮的路灯,但两旁全是参天大树,绿叶掩映之下,竟也挡去七八分月光。

今夜的教学楼比平日还要暗沉,下午的课结束后,班主任几乎都叮嘱过学生锁好教室,以防校外布景的人员频繁进出,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霍珩似乎也知道这些,所以没拉她去距离更近的底层实验室,而是转身往另一边走。

礼堂右侧是图书馆,大厅处立了架荣誉校友捐赠的三角钢琴,午休和放学时常常有艺术生去弹,她偶然路过几次,却不愿驻足聆听。

幼时在家,刘墨绯也曾被轻柔舒缓的古典乐吸引过。彼时的母亲还没忙到各城学习演出的地步,和已故的父亲尚有温存的时刻,可随她长大,家中的团圆夜逐渐淡出记忆,长辈们更是聚少离多。

偶尔的周末傍晚,母亲会接她去本市的演出后台。帘前的琴键高低起伏,乐声如清泉流水般缓缓倾泻,她却沉默地坐在候场角落,目光比坚冰还要冷。

认真投入的母亲的确很美,素色的修身礼服让她漂亮得像一块娇润的玉石,皎若月华的白炽灯温柔地打在舞台中央,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她专心演奏时那种宁和坚韧的力量。

想必霍珩也是在这样的场合与她相遇的吧,不然身处京市,见惯红花绿柳的他,怎会不顾流言蜚语也要求娶?

至于她,美其名曰是为孩子找个父亲,也确实提供了更好的教育机会和生活条件,但女儿的心思想法,又真正了解多少?

刘墨绯倔强地勾着唇角,掌心冷得像块昆仑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必然是不在意的。她这辈子只忙着追求艺术,即使两次结婚,生下孩子,也不会明白“爱”和“责任”的含义。

霍珩并没有在此停留的意思,他做事一向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绕过中央的钢琴,巨大的屏风之后是左右向上的楼梯,以及连通过道的狭长走廊。

右手处的两个小房间都熄着灯,看外头贴着的指示牌,似乎距离近些的是卫生间。

左手边这个则是方正有门的设计,没进去时也是漆黑一片,男人轻车熟路地找到墙上的开关,稍稍按下,天花板暖色的吊顶便明亮起来。

看清屋内布局的刘墨绯微蹙眉头,不太确定小间的具体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