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穿暗黑色的成套西装,独属于上位者的精英气息未加掩饰地散发出来,赵修函很难不感受到这份威压,脑中却愈发困惑。
刘墨绯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恰好挡住男人冷漠的视线:“那我先回家啦!”她嗓音软糯得发甜,连眼角眉梢也带着乖巧的微笑,他回过神来,迅速甩开这些无关紧要的神思,淡然地点点头。
黑色轿车扬长而去,走进地铁站的赵修函稍提了肩上的挎包,薄唇紧抿,飘忽的眼神扫过熟悉的站台,坚定的意志里溜进纷乱不清的杂念。列车即将到达,巨大的轰鸣声笼罩住乘客的感官,校服齐整的少年也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放任情绪,默念出她刚刚交换的名字。
他的学妹吗?为什么没能早点认识。
下车的少女心中有气,也没等人,绕过繁华遍布的前厅,径直往楼梯走。跟在后头的男子显然更加气定神闲,室内温度较高,他动作优雅地脱下外套,自如地递给内室迎来的女佣:“等会记得下来吃饭。”
她左侧是极为典雅的雕花木柜,光滑的桌面上摆放着他去年购入的古董台灯,似乎是中古世纪欧洲时兴的设计,暖黄的光晕温柔地镀映在一旁摊开的相册上,照片中的女人倚窗而立、巧笑倩兮,娇美的五官和她至少有七分相似。
烦躁地将整本集册倒扣,刘墨绯不仅没对他的提醒做出回应,反而加快了上楼的速度:“何嫂,我最近减肥,晚餐不必准备。”
刚放好衣物的何嫂面色为难地望向整理袖口的东家,生怕两位又吵起来。女孩故意放大走路的重音,装潢古朴的楼梯不免传来“吱呀”的响动,她知道男人最讨厌这个,忍着刺耳也想让他不虞。
后者似乎完全没受影响,随手拾起茶几上看了一半的法典,先遣退尴尬站立的佣人:“何嫂去忙吧。”那边的刘墨绯已经来到二楼,脚步恰好停在环形走廊的起点。
头顶正中的藻井层层迭迭,式样华丽得几乎不似人间,偌大的房厅虽然没有吊灯,壁挂及桌台上的玻璃盏仍散发出明亮的光晕。外头都羡慕这古色古香的霍宅,唯独她觉得讨厌。
从搬进来那天,她就厌恶它的压抑,和他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男子没抬头,却仿佛对她的驻足未卜先知:“你母亲近期都不在国内,希望没她管束的时候你也能省点心。”